掌柜的知道在劫难逃。带着同伙,往一旁退去。这楼上全是房间。房间外不远就是大水。他们被围堵进了一间房,门口全是官兵,插翅难逃。
掌柜的看着无路可退。又一步步向他们走来的芦语,盛气凌人,他心里有些恐惧,又看了看窗外的水面,波声滔滔。率先翻窗跳了出去。
剩余的盗匪,要不就是跟着跳了,要不就是胆小不敢跳,丢了手上的刀,投降的。
芦语走回房间,看着原本十分爱整洁的宋而复,有些凌乱的衣袍,心里有些赌气,
“二哥,你瞧,如果不是我和栖梧来的及时,今儿个你们恐怕凶多吉少。”
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肯看他一眼。栖梧就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赌气。宋而复理了理衣袍,不疾不徐道,
“是啊,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你想要什么给二哥说,只要二哥能做到就一定帮你完成。”
宋芦语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有些苦涩。
“二哥总是这样,难道我就稀罕你的东西吗?”
他是她唯一的哥哥,是的,唯一的哥哥。从小她就希望他能对她亲一点。这个宋家六小姐,作为宋家三代唯一的女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
所有人都疼爱她,宠着她。大哥,三哥,五哥,可是唯独这个二哥虽然疼她,却始终不肯用真心对她。不管她付出多少真心,在他眼里,似乎都是可以用华宝美物来补偿的。
芦语笑了笑,起身,这才注意到一旁晕了过去的楚君莫,自然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二哥,太子他们怎么在这里?”
虽然一身男儿装扮,可是风华难掩,不经意间露出的女儿家的娇态,也让人心神恍惚。可是月白色的交领袍,又让她多了一份英气。
芦语的美和栖梧的美是不同的。芦语的美更加的明艳张扬,而栖梧的美却像是淡淡的月光,轻轻浅浅的,一开始你或许感受不到她浓烈的灼烧,可是一旦时间长了,你才发现,原来她的美早已渗透入你的心间。
“也只是恰巧偶遇。“
宋芦语其实明白,臣子忌讳过问君主的行踪和办事缘由。这对于聪慧敏感的宋而复而言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欲多说,她也不想逼迫他多言。
“太子怎么样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芦语转移了话题,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原本就薄薄的嘴唇这个时候却紧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很不安稳。
古潇然早就爬了起来,站在一边,他没有见过芦语和栖梧,可是从她们身上窥测到了和宋而复同样神秘高贵的气息。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们两与自家主子的关系想必也非同一般。
更何况听到她说晕过去的是太子,他更是尤为一惊。今儿个出现的人,在宣平或是宸国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古潇然略略的打量了晕了过去的两人,沉吟道,
“公子请放心,太子殿下只是吃了蒙汗药晕了过去,等药效缓了过去就会醒。”
芦语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五官很是平庸,有些厚实的嘴唇,上面是不太挺巧的鼻梁,一双单眼皮。一身灰布青衣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
古潇然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可是这一生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生死之难,对于芦语的打量,总体来说也算是落落大方。
他伫立在哪里,接受着宋芦语的审视。最后还是栖梧走了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才作罢。
“姐,我们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准备赶路了,这会儿也不早了,明儿个早上还要和他们汇合呢。”
宋芦语点点头,经过这一折腾,估摸着这儿会恐怕子时都过了。固阳虽然离奉天已经不远了,可是这耽误的太久,那千千万万的百姓就得多受苦。
“潇然,你过来。”
古潇然走了过去,沈君同和楚君莫都晕了过去。两个人一个人扶着一个把他们扶到床榻安置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楚君莫才悠悠转醒,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身体比较好,药效散的也比较快。他醒来的时候,沈君同还未苏醒。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房间很是静谧,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想他在宫中度过了多少年尔虞我诈的生活,没想到今日却被区区草民算计。越想越不快,狭长的凤眼十分凌厉。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
“君同,君同。”
许是这番呼唤起了作用,沉睡中的沈君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睛有一层薄雾,看起来有些迷离。看着眼前的脸,他撑着坐了起来。楚君莫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的站在窗前看着他。
“你怎么看这件事?”
楚君莫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甚至有些时候慵懒的不成样子,更是喜欢打趣逗乐宫女儿。这在一帮臣子的眼里,这太子着实的不是个明君,每每有那些老臣子上书肯请陛下多加管制。可是这一切只有沈君同懂。
楚君莫出生之前,莫秋莲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出生也一般,算不得朝中权臣的女儿,所以在后宫一向地位不高,也颇不受重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隐瞒了所有人独自怀着孩子,才保护了他,没让有心之人谋害。这期间你可以想象她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