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太医……”
病榻上的娘娘缓缓睁开双眼,双目无神,脸色苍白的可怕,左赫卿赶紧上前一步:“娘娘,臣在。”
“皇儿他……”萧皇后看向他,囔囔开口:“保住……了吗?”
左赫卿沉默低头,半晌开口:“罪臣晚来一步,请娘娘责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慌乱不成节奏的佩环响,萧皇后闭上眼,左赫卿闻得脚步声,退下至映裳旁,和映裳对视片刻,低下头。
“姽婳!”贞帝推门而入,急的面色发青,一进门,宫女们齐齐跪下,皇上直奔帐内,一把握住萧皇后的手:“姽婳!你没事吧?”说完愤怒回头:“都怎么了!狗东西!”贞帝气到头上,一个香炉踢过去,正好砸到映裳肩膀上。
映裳哪里敢躲,只感觉滚烫的香灰一下烫在肩上,烫的她浑身一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失态。
“没用的东西!”贞帝一个抬腿,想把香案也踢下去,萧皇后伸出手一把触着他,贞帝动作一顿,反身抱住萧皇后,身子微微颤抖,萧皇后露出点微笑:“莫要……”
“姽婳……”贞帝有些泣不成声:“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
“不是,是我……家人……”萧皇后叹口气,语气虚弱:“宫人们看着呢……皇上……别哭了……”
映裳对宫女们使个眼色,一齐悄悄退下,一出宫门,一个和映裳比较好的宫女拉住映裳:“映裳姑姑,你的衣裳……”
映裳一侧头,疼的叫出声,看看自己肩膀上,紫色宫衣已经烫成了焦黑一片,看到里面翻出来的白色衣裳也已经破了一大块,露出片雪白肌肤,上面惊人的红和紫。
“随我来,”左赫卿从映裳旁边路过,头也不抬的开口:“要是不想留疤的话。”
“多谢太医,”映裳低头行礼:“奴婢还是等晚上再去吧,宫里责务在身,不得离开。”
左赫卿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是那个天天混吃混喝的宫女了,芙蕖一走,她就得担起来大大小小来来往往的责任。
“那行,我配好了药。你派个人来拿。”左赫卿说着,皱着眉头抬手,按着映裳的肩膀看了看,映裳疼的直叫唤:“授受不亲啊!”
左赫卿嗤笑一声,继续试探映裳的烫伤:“医者无男女之防。”
映裳一言难尽的皱了眉:“但是你也提防着一点啊……”
左赫卿不耐烦的抬眸,看到来来往往的宫人呆滞的看向这里,顿时愣住了,映裳趁机拜托他的手:“好了,左太医,赶紧回去配药吧,不然慎刑司请您哦……”
左赫卿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晚上……你派……随便派个人来就好。”
映裳看他纠结的样子,露出了然微笑:“好的,我会派九环去的。”
左赫卿看她一眼,便离开了。
映裳叹口气,随便找了件外披披上就回到萧皇后寝宫,在门外等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皇上嘶哑的声音传来:“唤人来。”
映裳赶紧带着几个宫女进去,皇上红着眼圈,恋恋不舍的离开,甩下一句话。
“再要出什么差错,一个别想活!”
送走了皇上,萧皇后把映裳召到面前:“映裳……”
“娘娘……”映裳轻轻的俯身,萧皇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正好抓在她肩膀上,映裳身子一颤,低了头。
“映裳……我有件事吩咐你……”萧皇后艰难起身,压住声音:“映裳,你切记着,回去后……对你家寒衣说……就说事情瞒不住了,让他小心行事……”
“是,娘娘。”映裳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应下了。
“国之重器不可示人,但是……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萧皇后苦笑一声:“映裳……映裳……”
映裳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睫毛上,一抖,掉落下来,映裳莫名其妙的看着泫然欲泣的萧皇后:“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你退下回去吧。”萧皇后淡淡的笑,破天荒的伸手摸了摸映裳的头顶,映裳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心里面更多的是不安。
回到慎刑司,映裳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寒衣,原封不动的说了娘娘的话,寒衣却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映裳很是恼火。
“好了好了,”寒衣拉着晃来晃去的映裳,一把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我早就知道了。”
映裳红了脸,但是还是缩在寒衣怀里,嗅他怀里的桃花香:“你说……这战火……会烧到哪里?”
寒衣迟疑了片刻,挂她鼻子:“怎么突然问这个?等等,什么味道?”说着,一把扯开映裳的外衣,看到焦糊的一片,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了香炉,”映裳撇撇嘴:“不疼,左太医亲自去配药了,肯定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