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寒衣低头想了想:“你若是想送便送吧,自己去便好。”
映裳这才想起来他身份尴尬,如果他出手的话,未免有些落人话柄,其实自己去送的话,也会有人嚼舌根,但是不送的话,实在是心疼芙蕖。
芙蕖在宫里面风风光光,但是一嫁人什么都没有了,萧家也只是给了份不薄不厚的嫁妆,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全部依靠就是明羽了。
外人看来,明羽心悦于她,她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风风光光的成了侯府夫人,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离了那深似海的重重宫门,又得一相貌堂堂前程似锦的金龟婿,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谁又能看出来,芙蕖是把一辈子,押在了明羽身上。
进了侯府,才是深似海,各中滋味,还是自己尝。
映裳几乎不敢想,万一明羽那天没了,芙蕖应该怎么办,想到这里看向寒衣,眼神里面带了泪花:“寒衣你说,边疆打仗,死的人多吗?”问完感觉自己问的是废话,打仗那里不死人,又问到:“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或者我要是那天走了?”话未说完,余下的话被寒衣堵在了喉咙里。
一股淡淡的桃花香瞬间弥漫开了,映裳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在心里描绘过无数次的秀美容光,寒衣突然一下子瘫住了,浑身的重量压着映裳,映裳扶住寒衣:“你怎么了?”
寒衣不说话,只是皱眉头:“不太舒服,回去休息。”
映裳吃了一惊,寒衣从来不是娇气人,他要是说不舒服,那就是难过很久了:“怎么了?着凉了?”一摸寒衣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寒衣,你是不是发烧了!”
“别说话,靠一下,”寒衣调整了一下坐姿,昏沉沉的把脑袋搭在映裳肩膀上,映裳没有办法,由他去了,轻轻的把玩寒衣落在自己颈间的发丝,过了一会,寒衣皱皱眉,映裳赶紧放开了,不再动它。
回了家,青儿看到映裳拖着寒衣进来,吃了一惊:“夫人,老爷怎么了?”
“去请大夫,”映裳气喘吁吁,寒衣头上的巧士冠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滚到青儿脚边,看到那属于专属于太监的帽子,青儿愣住了,映裳艰难抬头:“快去啊!”
“是……”青儿恍惚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
映裳娘赶过来捡起了寒衣的帽子:“怎么了他!是不是风寒?”
“大夏天哪里来的风寒?”映裳和她娘齐力把寒衣送到了房间里,映裳汗流狭背的:“您就瞎说!”
“看这样子像,再说,风寒怎么就不能夏天发了?日积月累的病根子在那里!”映裳娘叹气:“你看看,男人女相,哪里是长命的样子?”
“长的好看怎么了?”映裳有些委屈:“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映裳娘瞪了她一眼,映裳缩缩脖子,映裳娘看映裳畏畏缩缩的样子,叹口气出门,映裳赶紧给寒衣脱了外衣,塞进被子里,过了不一会,就有个大夫来了,给寒衣看了病,说是过度疲劳,染了风寒,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大夫走了,映裳吩咐青儿去熬药,青儿沉默不语的走了,映裳继续在房间里面看着寒衣,怕他醒了身边没有人。
青儿悄悄的走到后院厨房,垒起一个小药灶就生起火来,九环正好从后门进来,看到青儿笑了:“哟,谁生病了?还是你开小灶呢?”
“老爷风寒发了,”青儿擦了擦眼圈,九环敏锐看见,上前道:“怎么着?谁欺负你不成?”
“没有,火太旺了。”
“拉倒吧火旺?”九环自来熟的蹲下看看火:“不大不小正好,没少给人熬过药啊,司公怎么了?”
“司公?”青儿身子一颤,囔囔道:“他是太监?”
“嗯,”九环无所谓开口:“怎么了?”看到青儿的表情,九环沉了脸,和映裳姑姑在一起待久了,他也产生了一种错觉,觉的世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对太监毫无分别歧视,不由得语气重了几分:“怎么?司公救你回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青儿平复了心情,她怎么可能会忘恩负义,她明明喜欢那个人还来不及。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湛然若神的男子,如何把她从狼藉黑暗中解脱出来。
“行了,我们司公人很好的,那个映裳姑姑,人更好,司公就听她的话,他们两啊天生一对恩恩爱爱,你好好干活做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九环突然想起来什么,语重心长开口:“千万记着一点,千万记着!”
“什么事?”
“就是他们两个在房间的时候,千万不要进去!”九环一脸复杂:“就算是不得不找他们,千万要敲门!”
“这个我自然知道,”青儿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可是……”
司公不是太监吗?
“这你就不懂了,”九环笑的一脸□□:“司公花样多着呢,你是没见着映裳姑姑早上起来的样子…啧,哎,我都不好意思说,回头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