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制服先生的身后探出头,轻轻地一声:“嗨。”
下一刻,家卓拉开门一把将我拉了进来:“映映!”
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他身上真暖和。
“老天——”他摸我的脸,脸上是欣喜的表情:“纽约这么冷,我不是让你直飞南半球吗,你穿得够多吗,冷不冷?”
我只顾着痴痴地看着他的脸笑。
家卓轻咳一声:“映映,先放开我,我们进去。”
我被他带转了一个角度,这才看到梁丰年和一组人马坐在套房的客厅中,众人脸上皆露出暧昧有趣的笑容。
原来还在开会,我浅浅鞠了个躬,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想来是难得见到老板如此动容姿态,座中的洋人比较没那么含蓄,直接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大笑着对我比划了一个good job的手势。
唐尼先生帮我把行李拎了进了卧室,家卓从搁在柜子上的皮夹里抽出小费。
唐尼先生一直秉持着一丝不苟彬彬有礼的服务态度,脸上却一直酷酷的,他离去时躬身对着家卓,用腔调优美的英文:“先生,祝你们新婚愉快。”
劳家卓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而后矜持地点了点头。
他将我安置在卧房内,替我脱去大衣,亲了亲我脸颊:“你先休息一会儿。”
我点点头:“我不要打扰你,你不用担心我,OK?”
他摸摸我头发,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我钻进浴室,将长途飞行的一身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干净。
等待我裹着浴巾出来,家卓已经在房内:“映映,饿吗?
他等着我换好衣服,我们到楼下吃了晚餐,柔情蜜意地挽着手回来。
回到房内梁丰年打电话过来,家卓和我说:“映映,我换件衣服准备一下,晚上还有一个访问。”
我进衣帽间服侍他更衣,挑了细条纹的白衬衣,灰蓝领带,西装外搭配一件深灰色的风衣。
家卓在沙发上用电脑看了十几分钟材料,一会儿助理过来陪同他下楼去。
我返回卧房内,枕头上有他的气息,我美美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太深,我甚至连他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他怀中。
他笑着道:“时差小姐,睡饱了没?”
我慌忙将压在他胸口的胳膊移开:“我睡了多久?”
“不太久,”他亲亲我:“我们得出发了,我们下去吃个早餐,飞机已经在航道等了一个小时。”
“啊——”我慌忙从床上跳起来。
他眼疾手快一手拉住我:“没关系,我们不赶时间。”
我们在第二航站楼出去时,飞机已经在4L/22R跑道上静静等候。
墨西哥机长在旋梯上和我打了声招呼:“日安,江小姐。”
我同他微笑:“嘿,Ian,你好。”
我们登机之后,机场随行人员整理好行李关舱,飞机很快在跑道上缓缓开始滑行。
待到飞机平稳飞入云层之后,家卓坐在他喜欢的沙发上,笑着看我道:“嗯,越来越有本事了。”
我故作无辜:“什么?”
他敲了敲桌面:“学会了自己一个拖着行李箱,这么千里迢迢跑来给我惊喜?”
“你不喜欢是不是?”我有点沮丧:“那我下次不这么干了。”
他只微笑,一时没有说话。
他平日工作忙碌难得休一次假,我早前一个月看到工作计划中他特地排出的假期,就飞快地赶工画掉了手上的三张图纸,然后积极开始开始筹划行程整理行李,家卓看着我这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都提起了几分兴致,这几年他工作虽然一直是繁忙的,但也还勉强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果时间允许,他会每年休息两次,他一般休假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能够好好休息,第二是我陪在身边。这次他原本在纽约有工作,我觉得他再回港接我太劳顿,我便说我先直接飞南半球,然后让他在奥克兰接我。
我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怎么样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劳家卓先生稍微高兴一点儿。
谁知道他还不领情。
我嘟着嘴巴。
家卓将我拉到身边,柔声哄我:“不,我非常高兴。”
他的气息沁染在我的耳垂:“嗯,不过你跟酒店的服务生说是什么?”
我瞪他:“我怕他们不让我上去找你,我只好说我们新婚——”
他笑了:“嗯,新婚,这个好。”
我们在沙发上嬉闹了一阵,我喝了半杯酒,用平板电脑打了一会儿游戏,家卓喝了一杯奇异果汁,然后上网处理了几分公文。
结果我又在沙发床上睡着了。
倒下之前我仍记得模模糊糊地说:“经过千禧岛记得喊醒我。”
一会儿家卓摇醒我:“映映,起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家卓已经将我抱到窗边,从飞机的窗户俯瞰,绿色森林环绕的岛屿,如同镶嵌在南太平洋蔚蓝海面上的一颗一颗珍珠。
动人心魄的美景。
直到飞机飞过去了,视野中只留下了一片蔚蓝海水,我们仍久久没有说话。
我将头埋在他的衣领中:“家卓,我们现在掉下去,我也不怕。”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再陪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