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工具被损毁的太严重,原本打算明天淘井的计划就只能推后。越往后天气越来越冷,越往后推,淘井的难度就越大。
何小西翻看着那堆竹管,损毁的并不是太严重。估计是他们来的早,发现的及时,被破坏的很少。只有一根,是粉碎性的破碎。
“再喊几个人过来,把这些抱我娘家去,剩下的人跟我走,去六爷家问问,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家教吗?”何小西让大家分头行动。
“这些纸也一并抱过去,让我干娘他们打上浆糊先干着。”
竹筒上糊上纸防止漏气。糊好以后,就要拿风箱测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风。本身这些竹筒上就有历年来糊的纸,用完以后也不用刮掉。
所以,漏风的地方很少。稍微查缺补漏就行。
也是因为上头有原本留下的厚厚的几层纸,何兆宽敲着费劲,破坏的竹筒不多。
趁别人不注意,何小西拉住何涯的儿子:“小哲,去我家告诉副村长,有人把淘井的竹管给砸碎了,让他去何六爷家,
悄悄过去,别让人看到,别跟别人说。”
“嗯,姑姑我知道了,不给别人说,”犹豫了一下,又说:“姑姑,我不是小哲,我是小猛。”
何小西才想起来,这时候的小哲还没有上学。所以没有学名,大家还是叫小名。“知道了小猛,长大了就叫小哲了。”
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这孩子长大了也是个人才。带着一帮人走出山村,进城承揽工程。如今就能看出些聪明伶俐劲了。
大家押着何兆宽,闹哄哄的往何六爷家走去。做坏事被逮到现行,用本地话说就是偷牛逮到拔橛的。
本地人养牛,会把牛牵出去让牛自己吃草。怕牛跑丢,会用根绳拴住牛。绳子的一端拴在牛鼻子上,另一端就用一个棍插在地上。
插在地上的这根棍,本地话就叫橛子。偷牛的人正把橛子拔下来,就是形容抓到现行。抓到现行的,是没有法辩驳的。
古语有云,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乡村也有乡村的禁忌,就是不能靠近别人放在野外的牲口。
所以一路上何兆宽都低着头,呈认罪状保持沉默。
一路走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或许是往日里,何六爷的积威太深。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对何兆宽打骂。
若是相同的情况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这会早就被打成猪头了。何小西慢慢的走着,在人群里找摸能对何兆宽动手的第一人。
人们都有着从众心理。只要有一个人动手,起到示范引导作用。其他人本着法不责众的想法,也会跟着动手。
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擂。只要有一次敢对何六爷家动了手,以后何六爷家身上的光环就消失了。
村民就会知道,何六爷家也没什么了不得,也是能动手打的。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就跟普通村民一样了,没什么可趾高气昂的。
若是何大毛在此,让何大毛做这种事最好。可是何大毛也不在这。
找了半天,只在人群里看到何滨。他正犹豫不决的看着何兆宽。拿不定主意的眨巴着眼睛,为难的挠着自己的大脑壳。
受到何小西眼神的鼓励,终于拿定主意走上去,照着何兆宽的后臀就给了一脚。把何兆宽踹的,扑到前头人的背上。
他这一脚带着新仇旧恨。
前头何六爷的外甥孙子李恶应,把何凤英给糟蹋了。他们家知道真相也不出来申明,还替李恶应包着藏着。
如今又来破坏村里淘井,坏小西的事。真是该打。
“天天装出一副好人样,背地里恶事做绝。”何滨指着何兆宽的鼻子骂着。
一边骂,一边又提脚去踹。可惜被何兆宽给躲开了。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从旁边又伸出一只脚,踹了他一脚。
其他人受到启迪,也纷纷上前,对着何兆宽一通拳打脚踢。何小西看着,觉得特别扬眉吐气。
你特么不是阿猫阿狗?不是阿猫阿狗,照样打你?
何六爷听到人报信,跑过来:“干什么你们,没王法了?怎么能随便打人?你们都快给我住手。”
有人听到他的喊声就停下了。有人却不把他当回事,该打接着打。还有人趁乱,给何六爷身上也来了几下。
后头赶过来的陆爱国,看到何小西抱着膀子看热闹的样,就知道这里头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何小西被大伯哥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揉揉鼻子,假模假式的上前劝阻:“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别打了,都住手。”
第407章 养伤
陆爱国来之前,大家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该报的仇都报了,该出的怨气都出完了,就各自退开一步。把围在中间的何六爷父子露了出来。
对于法不责众这事,大家的理解都特别的透彻。所以,打完了人一个个还很理直气壮。站在当场,一个都没有离开。
何六爷扶着他被踢了不知道多少脚的老腰,团团指着众人,叫嚣着:“反了天了你们,这是想造反了,哎哟哟。”
赶来的他们家的其他人,上前扶住他们父子。“给我记下来,都有谁,我要狠狠治治他们,没有无法无天了。”
摄于他往日的淫威,有些人就瑟缩的往后缩了缩。待看到其他人都大模什样的并不害怕,才又把缩着的脖子伸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