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已要想留下他们的性命,就必须赶快离开。趁现在还能控制自己,我看着宴会厅外漆黑的苍穹,纵身向外一跃。一片银光跟随,银光到处脚下一片绿意盎然的药草,草香沉郁,如光波般散播而开。那四人仍尾随而来。我敛住了眼里四射的绿光,抬起完全虚化的手向他们伸去,留下我吧!但我不会再握到他们了。天空响起一道霹雳,一束银光如闪电从苍穹直刺而下,破了我的绿光,破了我的银光,破了我的意念,我象一滴雨露跌进一滴温暖,湿热又亲切的血滴里。
☆、第49章
我以为我已离开了人世,但是我又听到了虫呤鸟鸣。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一个山洞里,身下是铺得厚厚的靰鞡草,草下是上百种干的,散发着清香的中草药。我身上穿了一件银灰兽皮无袖斜肩连衣短裙,毛质细腻柔滑如水,开始以为是兔皮,但这连衣裙没有接缝,是由一张完整的兽皮制成,兔皮没有那么大张,我认真看了看,竟是一张狼皮。不知是谁的裁功,衣服合身得就象是长在我身上的一块皮。我看向洞外,夏日炎炎的火球烫着山里的花草树木,葱翠欲滴的树,繁茂的草,各种艳丽或淡雅或微不可见的小花,在我眼里都是能治病救人的宝。
我高兴地站起来我走出洞外,爬上高地,极目远眺。见此山傲立于群山之中,像一个柱子通向天空,正应对着北斗之星之位。东方朔《海内十洲记》有注:“昆仑,上通璇玑(北斗星)是以太上名山,鼎于五方,镇地理也。号天柱”。这必是昆伦山无疑,此山为万山之祖,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人文始祖伏羲的王都。我被安排在这里养伤倒是个万全之选。此处上通天之灵台,下通地之杰气,中有西王母瑶池之水的润泽。
我在周围行走一圈,除了嫩蓝的天空里轻盈的白云,脚边蜿蜒的河流里潺潺的水,药草香里盛开的百花外再无他人。我环顾周身,除了左手腕戴着一个银色的手环,胸口挂着兽皮缝制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幅银针外,别无他物。我是谁?谁送我来在这里?睡了多久?谁把我从意识的边缘拉回?谁给我疗的伤?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种既无来处也不知去处的感觉深刻地印在我脑海里,那么熟悉。我爬上了眼前一棵高大的沙棠树上,倚着树干,坐在大树丫上,想着前尘往事。想了几盏茶的功夫,也不知在想什么,因为脑里没有记忆,唯剩留在我骨血的针灸术和用药术。
我决定下山去,看看祖国各处的大好河山,风土人情,先进科技,繁荣经济;也要看看我是谁,会不会有人登寻我的启事。我看了下自已的着装,发现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我穿着冬天御寒的兽皮却不觉热,但这不符合自然规律,我回到洞内,用靰鞡草照着身上的皮裙编了一条草裙,罩在皮裙外,还编了一个大袋子,把靰鞡草下好多常用的药草装进袋子里。我虽然没了对人和事的记忆,但生活中各种生存的本能却无一不晓,无一不会,只是手工精湛与否。这弄了大半天,日照已西斜,我竟不觉得饿。步出山洞,随意喝了些溪水,嚼了几片花瓣,提着那个大袋子下山了。
下山后,我发现自己有不怕寒暑之身,有饮露食花之胃,我的针灸技艺已达炉火纯青之镜,身边水元可信手拈来为已之用,我数日不沐浴身上不但无汗脂味,反而有一种异草香,我想去哪里只需在心里默念即可到达,只是那地方必须在心中有准确的位置,或是我曾到过的地方才可,且距离越远,耗神越多,一般不轻易尝试,只能把此功能用在眼能所见的搭车事情上。因此我没有衣食住行之忧,使用针术时可以随心所欲地渗入我的水元救人,还能用自己的意念和对水元的掌控时刻保自己安全,不受外界普通人的伤害。我除了懂各种生存的本领,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看懂各种专业的财经新闻,各大公司,各大蓝筹股的财务报表,能听懂全英文的电视节目,电影和书籍,我想如果我要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过一辈子也不是太难,但是我不想只在一个地方呆着。
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我到过了被称为人间天堂的苏州和杭州,我去过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四川,我游过了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也在云南西双版纳的那株独木成林的榕树周围呆过一段时间。我顺着云南境内的湄公河到了缅甸、老挝、泰国交界地带的金三角,一夜间淹毁了那里所有的罂粟花,但那损耗了我很多心神,迫使我向北移到了祖国最北的黑龙江省的乌苏里江,在那里和赫哲族人一起生活了月余,生息调整后又出发去了台湾。在台湾见过了课文里学过的日月谭,高山族阿里山的姑娘和小伙。然后经香港坐船回大陆,途中误入中山这个温馨安宁的小城市,中山干净漂亮,温柔得像一个婴儿的摇篮。我在市中心东区闲逛时看见一间叫“霄及芷”的中药美容有限公司,在那间公司前我驻足了很久,感觉那间公司似乎和我有着某种联系。但想想自我下山以来,从未见哪里有寻我的启事,也许我在那些和我有联系的人心中并不重要。
我从广州坐高铁经北京转车去西安。广州去北京的高铁上,我在商务座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据两年来坐免费高铁的经验,越是经济的座位越是爆满,越是昂贵的座位越是有余,而且经济座里有时列车员会查票,但是商务座却未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