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的人都知陆白芷是个孤儿,在婚礼当天因被抛弃而死,这世界胥家没有会医的儿媳妇了,那个和我相象的人是李家女儿。他这样问无疑想试探纪白芷是否是陆白芷死而复生。真亏他在毫无内幕的情况下想得出这样的因果关系,看来我过去三年多来的隐形没有让太多人把我忘记。
杜朗哥正欲回话,我抢先一步说:“胥家和我长得像的那位儿媳妇就在隔壁,您要去看看吗?”
“哈哈哈,这个纪家千金,有意思,有意思。今天真谢谢你了,改天我一定登门至谢。你现在是住杜家还纪家” 张军长说。
杜朗哥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军长不必放在心上。”
“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等救命之恩怎能言小。” 张军长虽然对着杜朗哥说话,眼里的余光却还在我脸上。
那目光像瓦片渣,扎着我全身不舒服,我靠在杜朗哥身上。杜朗哥揽紧我,“张军长,你慢慢用餐,内人每每施针后倍感疲惫,我先带她去休息。”说罢,杜朗哥帮我收起银针,携我回去。张军长在我们身后说着好,好,好,目光仍在尾随。
回到位置上,有了家人气息的围绕,那种不适瞬间散去。
不出几天,杜朗哥从外面带回一方砚台,说是张军长为了感谢我那天的出手相救。我看了一眼,是东鲁柘砚,一具微缩古琴的形状,上面有一首诗:深邃通幽,获此良艰。匠石奋斤,制为雅琴。是宋朝大诗人陆放翁的诗。此柘若是真品,必取泥于山东泗水当地一条柘沟,何来匠石奋斤?当然若是真品那是国家一级文物,他一个军长就算有幸得之也断不会把它送与我。我随手把它放在杜朗哥平时看书的书台上。虽说是赝品,但绝不影响它的功能,且质量还是尚尚好的那种希有之物,市面上未必有得卖,这个张军长倒也舍得。趁着新鲜,我还时不时练练字。
☆、第56章
两个月后,年关将至。大哥和爸妈被召去了昆仑山脉护阵。因为美日联盟在中国辽东半岛以东的地方布了一个军斧破龙阵。我们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此次我们不但要护阵,若有必要,将先发制人。出发前,哥哥要把我和大嫂,侄儿送回中山和叔婶二哥他们一起过年。我拒绝了。我本是想与父母,大哥一同前往昆仑山的,但这是机密任务,如同两弹一星的院士,不到鞠躬尽卒,死而后已的那刻,即使最亲的家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真正在从事什么工作。爸妈兄长的任务其实我也是不能知道的,但我有异于常人的听力和感知力,知道这些一点也不难。我不能跟去昆仑山脉,也不会回中山,我就留在北京,在这里守望,或许有需要用到我的时候。
爹娘兄长这一去就去了七七四十九天,我在北京就象已出嫁的媳妇住在杜家。
今年的年初一正好是二月四日立春。年三十晚上,子时快到时,杜朗哥问我要不要一起下楼拜神迎春。虽然未摆过门酒,杜家却早就把我当儿媳看待,按道理我该下去,只是觉得身上慵懒,不想动。杜朗看着我的懒猫样,让我先休息,他很快就上来。
不等他上来,我早已熟睡,第二天一早,那种慵懒更甚。杜朗哥让我不用去晨跑,等会一起给长辈拜年。我说我是不想动又不是不能动,一切还是按日常般进行。
早餐桌上,杜朗哥接了一个电话,我不经意瞄了一眼,竟是伍振宇打的电话。杜朗哥拿起电话走到客厅接起,我听到伍振宇的声音:“朗,谢谢你还愿接我的电话。”
杜朗哥沉默了片刻,说:“振宇,新年好!”
对方也沉默了片刻,说:“新年好!”
接着又是一片沉默。
杜朗哥拿着电话走到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对方才又接着说:“我刚刚接到廖医生的电话,他向我问候新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我觉得他打电话给我,其实不是给我,是给你。”
杜朗哥认真地听着,对方继续道:“他说今日立春,土木相交,木渐盛而水势颓。我说水本被土克,为何水不畏土而更畏木。他说此一时彼一时,万物之恒在于易。我说他怎么不亲自联络杜家或纪家。他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他希望有一个变卦。我不明白他要的变卦是什么,他没解释就挂了我的电话。你应该知道他研究了白芷快四年,我相信他了解白芷的身体异能,比你更甚。”
“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妻子是纪白芷,不是陆白芷。我的白芷和你们认识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而且陆白芷已经消失在人世了。”杜朗哥客气又让人不容置疑地说。
对方轻叹了一声:“朗,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们可以骗很多人,却骗不了廖医生,他在我家救过白芷,把过她的脉,观过她的星象,半年前他离开子冉是因为他观到白芷回来了,就在北京,他本来是来找她的,但是却不知被谁中途当成千里马识走了。廖医生在我家呆了十年,我很了解他的本事。”
“你怎知他半年前离开子冉的原因?他既然和子冉走得近,为何不告之子冉?”杜朗哥不带感情色彩地问,好象在审犯。他应该很不待见伍振宇,但是事关于我,他要慎重以待。
“半年前他的朋友圈里有一张星象图,下附一句话,芷香水色故人原已回数年,故人宜北不宜南,然不可再得,我且北去。他的那个“然”应该通“冉”,他是认为子冉不再适合白芷。半年前我并不懂这指的是什么,但当我得知你和纪家白芷结婚,再想起以前长霖对白芷的种种,还有廖医生的那张图那句话,我一串起来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