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能会希望我说如果没有封信，我会喜欢你，我也大可以跟你说一声我会喜欢你。因为即便说了，这一句话对现在的一切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季凡，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真的对不起……”
季凡心里的希望一点点黯下去，过了片刻，哑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嗯。”唐憇憇不假思索点头。
“为什么?”他似仍有些不大甘心，“他……就那么好么?”
“他很好。”
说起封信，唐憇憇的眼睛里不自觉地亮了，像是有星星忽然坠了进去，唇角都忍不住上扬。
唐憇憇微笑着低语。
“封信他……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很好，我也说不清他哪里好，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可是，他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可能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你说不清他到底哪里好，但是，他在你的眼里，就是最好最好的。”
看着他。
她话语十分真诚。
“大禾子，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也会遇到一个女孩子，像我喜欢封信这样喜欢你，而你，也会向封信同样喜欢我一样，全心全意地去爱她，呵护她。这个人也许现在还没出现，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也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等着你，你也会很幸福的。”
季凡一瞬不瞬看着她满目星光的幸福模样，心里有些发涩，可不期然，竟又有些欣慰。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听她提起封信时，在她脸上看到的样子。
那也是他只在她提起封信时，才能看到的样子。
更是和他在一起时，不会出现的样子。
“好吧，我明白了。”过了会儿他微笑，同样面露真诚，话语由衷，“憇憇，谢谢你。”
唐憇憇笑起来。
……
季凡自然也明白，他这一次来A市问她这个问题，是不会得到任何的答案的。即便有，一切也都早已成为定局，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他当初隐瞒了所有人的一点，便是那年夏天，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集训，他也没必要提早回到北城去。只是他看见唐憇憇和封信在一起，他不想面对，更不敢告知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人生的出场顺序，是很重要的。
他提前遇见了她没错，但却不是在最合适的时候遇见的她。所以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无论她的身边还是心里，便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这一次他临近出国，也只是想在临走之前，把那句想说的话亲口告诉她。
他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能够接受。
在他心里，唐憇憇永远都是那个在他无助时帮助了他，永远活力满满的小甜心。
……
两人分别的时候，季凡对唐憇憇说：“对了，小甜心，那年你不是一直问我，我给你弹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给向她微信推送去一首歌，“那是一首法文歌，歌名叫做，《Je t \'aime bien》。”
Je t \'aime bien.
——其实我爱你。
也该释然了。
-
唐憇憇再跑回到西校区找到封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封信刚好下了晚课，从教学楼刚一出来，还未见其人，便清晰听到一声清灵甜脆的，“封信!”
接着腰际便被一双强有力的小手紧紧抱住。唐憇憇不顾周围来来往往地行人，一股脑抱住他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大抵是因为方才和季凡说的那些话太过真情实感，莫名的，唐憇憇在出了餐厅后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飞奔到封信的面前，紧紧抱住他，亲亲他，和他撒娇亲密。
胸口被她蹭的痒痒的，封信不禁失笑。将她稍微推开了一点，伸出手十分耐心地替她顺着被蹭乱的头发。
“舍得回来了?”
唐憇憇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人家本来也会回来的好不好!”
他嗤声，从她肩上接过她的背包拎在手里，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里?”
“陪我吃饭。”封信：“我还没吃晚饭。”
“你还没吃晚饭?!”唐憇憇惊讶，低头瞄了眼时间，有点生气，“你怎么都不吃晚饭呀?肠胃饿坏了怎么办?晚课前不明明有一个半小时……”
封信凉凉瞥她一眼，“你和别的男人跑去吃饭，我还能有心思吃?”
“……”她一噎。停两秒又仰仰脑袋，十分不服气，“切!我又没瞒着你，你当时不也同意的，现在又反过来赖我，你这是不讲理!”
封信轻哂，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就不讲理。”
去食堂的路很长，周围草木葱郁，路灯昏黄。
一路不快不慢地走着，封信随口问道：“刚刚，和季凡都谈什么了?”
“谈……”唐憇憇本想直接说的，一张口却心思微动，眼神露出狡黠，“谈恋爱呗!”
封信一顿，伸手便落她的腰际，慢条斯理威胁，“你可以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