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应该就是叶千秋之前经历过一次的关卡。
叶千秋扭头，看向众人：“石碑找回来了，我们可以过关了。”
这个时候，能最先过去的人，当然只有参与石碑的修复工作的三个人了。彦君作为前辈，当然是第一个。
“哈哈，既然已经修复了，本君理当第一个。”彦君哈哈一笑，就要往前走。
在他进入秘境的一瞬，叶千秋的嘴唇动了动。
而后，叶千秋就要往前了，正当她进入幻境的一瞬，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卫凌空就跟她一起进了秘境。
叶千秋有点想哭，卫凌空到底有多刚，才想要跟她一起进入幻境。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幻境。
白玉石阶，一级一级的往上，石阶上，是暗红色的血迹。叶千秋抬脚，慢慢的往前走。迈上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周围的尸体越来越多。
才爬到一半，叶千秋就已经被尸山血海包裹了。
面无表情，叶千秋的眼神都没有变化。她还在往前，然后站到了石阶的最高一层。一回头，台阶上的尸体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凌霄宫弟子。
欢声笑语，惨叫哀嚎，不断的交替。
叶千秋的脸，也越来越木。
“这样的场景，曾在我的脑海里，交替两百多年，这点已经触动不了我的情绪了。”叶千秋开口。
而后，长长的台阶消失，面前又恢复黑暗。
“少宫主。”一道声音在叶千秋的身后响起，叶千秋回头，看到了凌冰。凌冰被拴在无数的锁链中，她看着叶千秋，眼中满是哀伤。
“你真傻，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叶千秋摇了摇头：“仇是要抱的，但是悲伤只能化作力量。”
然而，叶千秋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无悲无喜无嗔无怒的境界了，却不知道自己还有弱点。叶千秋悲伤了，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终于知道，一直想不起来身份的相与君到底是什么人了。
眼前这个人，正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
“相与。”叶千秋看着当年那个叫相与的人，咬着牙喊出了他的名字。
相与这个名字，叶千秋没多少印象。因为当年，整个凌霄宫真没几个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多的人，只叫他相长老。叶千秋也只会叫他相叔。
这个相叔，是凌霄宫宫主一家最信任的人。
他实力很强，也是一心为凌霄宫。甚至可以说，叶千秋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当初，在父亲无暇照顾叶千秋的时候，就是相叔来照顾她的。
叶千秋眼泪掉下来的一瞬，幻境开始扭曲。她内心的悲伤，内心的愤怒，都已经达到了这个试炼的极限。这么下去，叶千秋是无法通过试炼的。
在即将被幻境甩出去的一瞬间，叶千秋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多了一丝温暖，而后，整个人被人强行抓住，正当她倒下去的时候，那人将她死死的裹在怀里。
叶千秋喘不过来气了，才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是一片血红的世界，不过，这个世界，不再只有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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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不孤独
“千秋，你别怕，这里都是假的，我在这里。”卫凌空的声音有些着急，还有些慌乱。
可就算是这样的声音，叶千秋也觉得可靠。
眼前的幻境，叶千秋明知道是幻境，却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悲哀。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卫凌空，哪怕就是多这一个人，叶千秋的心却有了可以依靠的存在。
“千秋，你要是怕，就站到我身后来。”卫凌空又开口，声音里依旧是担忧。
然后，也不等叶千秋的反应，直接伸手将她拦到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能不能让叶千秋有安全感，毕竟他不知道叶千秋现在到底看到了什么。因为他的眼前，只是一片虚无。
跟叶千秋比起来，卫凌空更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所有的幻境对于他来说，都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叶千秋毫无反抗的被卫凌空拦到身后，所以，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尸山血海，而是卫凌空的后背。
明明卫凌空在叶千秋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如今让她有一种能依靠的感觉。
“千秋，你只要不害怕，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卫凌空继续开口。
叶千秋当然是不害怕的，她只是悲愤而已。当发现毁了整个凌霄宫的人，就是自己最信任最崇拜的人，叶千秋都不悲愤，那她就是圣人了。
她依旧悲愤的，可是眼前多了一个卫凌空之后，她的心忽然安静了。
“不害怕了。”叶千秋缓缓回道。
听到叶千秋的答案，卫凌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是跟叶千秋一起进入这个空间的。他在这个空间什么都没看到，叶千秋却在空间里泪流满面。
在看到叶千秋眼泪的那一刻，卫凌空忽然感到一股子恐惧。抱住叶千秋，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而后，脑子里忽然响起当年，自家师尊安慰当年还是孩子的自己的时候的话。
卫凌空松了口气。
“卫凌空，谢谢你。”叶千秋微笑着从卫凌空的身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