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他语气不善地质问,“你又在跟我玩什么把戏?”
看到他愤怒又厌恶的样子,谢甦嘴角轻轻一颤,垂下视线,企图掰开他的手,低声,“放开。”
他没听,反而将她握得更紧。
谢甦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被捏碎,不禁皱眉,挣扎,“祁烈,你松手。”
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半分不松,反而越握越紧。
挣扎之间,不经意看到他满眼冷漠地看着自己,谢甦恍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没忍住红了眼眶,在手腕几乎快要被折断的时候,她不由喃喃一句,“疼……”
曾经,他也曾握着她的手腕,故意让她疼,跟她说——
“谢甦,下一次疼的时候,跟我说试试。”
祁烈瞳孔微微一张,感觉手心里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折断的纤细,霎时半分力气都使不上,蓦然松手。
谢甦另一只手握着有些僵直的手腕,坐回床上。
祁烈看她,却被从她手背上蔓延出来的一丝鲜红刺痛了眼睛。
刚刚那一通挣扎,谢甦打点滴的那只手回血了。
护士站在床边帮她处理,谢甦低着头,没往旁边看,但是即使不看,他浑身的低气压也能感觉到一清二楚。
“这只手注意点,尽量不要乱动。”护士看了眼点滴瓶叮嘱道。
“好,谢谢。”
等护士离开,病房里就陷入了一种尴尬。
这好像是自从重逢之后,他们之间难得平静。
谢甦正要开口,坐在椅子上的人忽然起身,一言不发就朝着门口走去。
谢甦原本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知道他并不想跟她说话,沉吟片刻,在他离开病房之前,开口问了一句,“我的电脑可以还给我吗?”
摔坏的电脑被他的人拿走了。
祁烈脚步顿住,手握成拳。
或许他真的该像苏锦说的那样下狠手,省的给他添堵。现在人都已经躺在医院了,张口闭口都是工作。
“演戏也适可而止,真要我夸你一句这努力拼命的样子演得好?”
谢甦喉间微微发紧,牙根轻咬,没有再说一个字。
看她终于消停,祁烈从病房里出来,看了眼表,随后往电梯那边走去。等电梯的时候,打了个电话。
“……把她所有的病历都调出来。”
电话那边的人应是。
“等等。”就算电话挂断的前一秒,祁烈出声叫住,顿了片刻,“算了。”
*
点滴快挂完,谢甦回身准备去摁床头铃。
“小甦!”
一个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谢甦开口,“旭京,你怎么来了?”
周旭京看到她人好好的,没有什么大事,不由松了口气,“我本来准备带你出去吃饭,去了公司才知道你来医院了。怎么样?医生看过怎么说?”
“没事,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我担心后面加重,所以先过来看看。”
“那就好。”
谢甦摁下床头铃,护士过来抽针。
*
谢甦跟着周旭京离开,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间。
谢甦出神地看着不断变化的橙色数字,电梯快到的时候,肩膀微微一沉,她回头,周旭京正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她想说不用,却被电梯到达的声音打断。
“走吧。”周旭京手扶在她的后腰,带着她进了电梯。
祁烈拎着粥从另一部电梯上来,发现病房里没有人,找到护士站,电梯就正对着护士站,刚好看到这一幕。
脸一沉,眼角余光瞟到墙角的垃圾桶,干脆利落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
第二天,谢甦接到祁烈秘书的电话,沟通了一下并购案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有了反馈,项目推进起来顺利。
谢甦从来没有问过并购案之外的事情。她忽然觉得她跟祁烈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很好,离得近了就会吵,还不如不见。
周末,周旭京出差。谢甦也临时接到一个任务。
“舅妈!”
谢甦站在家门口等着,车刚停下,一个小小的人从车上滑下来,风一阵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人不大,力气却不小,谢甦踉跄一下才站稳。
“小甦。”
谢甦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周以青,“以青姐。”
周以青走到两人面前,摸着女儿的头,对谢甦道:“我婆婆那边有点事,不方便带着安安,本来是打断送到我妈那儿去的,她非要来找你,所以今天就只好麻烦你帮我看着了。”
谢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边的小姑娘抢了先。
安安仰着一张小脸,煞是认真道:“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听舅妈的话的。”
周以青忍不住笑,手轻轻点了下安安的额头,“你个天天拆家的小霸王,为了能让你舅妈能把你留下来,还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舅妈,我真的会听话的,你说不碰的东西我一定不碰。”安安抓住谢甦的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