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闻甜甜喘了口气，眨了下眼睛，眼眶有点酸疼。
她真的怕，自己再也回不来，连秦越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更害怕，秦越重蹈前世的覆辙。
秦越摸了摸闻甜甜的头顶，认真的看着她：“我会等你回来。”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的。
他听到了医生和秦越的话，知道小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可是，越是这时候，他越要镇定起来，不能让小姑娘因为他而分心了。
“拉钩。”
闻甜甜眼泪汪汪的望着她，伸出了小拇指。
秦越失笑，但还是伸出了纤细的手指，勾了过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谁就是小狗。”
这时候的少年和少女一直坚信着，她不会变，他也不会变。
*
刚到国外的那段时间，闻甜甜的情况很不好，很多时候，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心脏的部分一直在叫嚣着疲惫和痛苦。
闻甜甜好像有回到了五岁之前的那段时光，整天就只能躲在病房里，看到的只有家人和医生。
即便是这样，她每周还都会强打起精神，给秦越打几分钟的国际长途，说自己很好，问她好不好。
她不敢打太长的时间，怕秦越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让她有些许安慰的，就是秦越依旧保持着年级第一，没有意外，就可以考进全市最好的高中。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的。”
闻甜甜这样告诉他，她心里也一直这样相信。
即便是新的一世，秦越也仍然很优秀。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除了每天要注射那些痛死人的药水外，闻甜甜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秦越的电话打不通了。
第一周的时候，闻甜甜想，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可是到了第二周打电话的时间，怎么也打不通。
她立刻打给了佟雪。
“小雪，秦越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闻甜甜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怎么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啊。”
“没有啊。”电话那头的佟雪神色如常，顿了顿，她说道：“应该是快中考了，学习比较紧张，没时间接电话吧。”
虽然听到佟雪说他没事，可是闻甜甜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即便是秦越学习忙，也不会跟她断绝联系的。
可是，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毕竟佟雪和秦越那么多年佟雪，可是关系却不怎么亲近。
也是，除了自己，秦越对那群同学的态度也总是淡淡的。
等到第三周的时候，闻甜甜终于打通了秦越的电话。
“秦越，你最近很忙吗？”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秦越冷漠的眉眼霎时温柔了几分，只是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什么事？”
闻甜甜呼吸一顿，她从来没有见过秦越这么冷冰冰的跟她说话，一时间心都乱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没，没什么，我就想怎么你好不好。”
“挺好的。”三个字干脆利落，连尾音都没有半分拖长。
闻甜甜到不说话了。
秦越又开了口，声音中似有些不耐烦：“没事就不用打电话了。”
“秦越？”闻甜甜不解的叫到。
她直觉以为，秦越出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解决。”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声音都带了哭腔，似乎是真的急了。
“浪费钱。”
秦越强逼着自己硬起声音说到。
“那我，给你写信好不好？”
闻甜甜近乎乞求的说到，说完，像是怕他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可以不回的。”
秦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扔下了一句随你就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眼中的凉意却愈加的明显。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年，他总是尽力的忽略他们之间的差距，将自己的暴戾，阴暗，自卑尽数埋藏在内心的深处。
他想着，等他长大了，会变成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永远的保护她。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秦越站在楼下，抬头看向那层已经被烧焦了的房子，将电话卡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风一扬，将他额头的碎发吹起来，露出了从额角到眉毛处一块难看的伤疤，像被火烧过的一样。
他记得那场大火，就在几个星期之前，秦越回家，看到楼下停靠着几辆消防车，他家所在的那一层楼，疯狂的火舌已经卷到了窗外，大有往上蔓延之势。
趁消防员不注意，他冲上了楼梯，闯进了已经被破开的房门。
第21章
秦越不愿意再回想起那天，可是记忆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在那场火灾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
其实，这么多年，谢卓慧每天都躺在床上，药也是一瓶一瓶的往下灌。
她每天都是唉声叹气，自怨自艾，基本上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唯一的儿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盯着墙上挂着的日历，一天天数着，等秦天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