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呵呵一笑:“臣乐得现成。”
“你去允江就说是慰军。有什么事不要写折子,回来再说。”
元赫顿了顿,说道:“臣动身前想见见阿晚。”
“她在春华园,还是以前住的地方。”
林芷溪蹲在那里,细细的洗着紫米,水流米粒在她青葱玉指间滑过,她入了神没有觉察到他来到她身后。
椅子上放着粽叶。端午已过,她还在包粽子?
元赫轻恩一声。林芷溪忙回过头,见到他有些惊异,旋而眼帘一垂,似有心事。
“这粽子是?”
“是包给我爹爹的,今日是他生日,我想一会儿让人送出宫去。”
原来她对林济舟如此孝顺,难怪她从不疑心自己的身世。
“我明日可能要出远门。”
林芷溪手里的棕叶一动,掉出些米。
“大概一个月就回来,婚事你父亲不必插手,我母亲会打点一切。”他欣喜的看到她眉间一闪而过的娇羞,但转而却又平静无波。
林芷溪一喜之后心里一涩,原本心心念念的人可以与他朝夕相对终成眷属本该是欢喜无限,可是现在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人,她怎么欢喜的起来?这种半忧半喜在她眉梢若隐若现,看在元赫眼里却以为是她的离愁。他抬起她的下颌,更见到她剪水双眸蒙了薄薄雾气,他心里一动,她如此不舍得分离吗?他喜极,俯下身子印上她的樱唇。一颗水滴落到他的唇边,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入眼是她一颗珠泪凝在梨涡上。他一阵怜惜,又吻上她的梨涡,吮去那颗眼泪。她却在他怀里不动情也不推拒。
难道是埋怨他的突然离开?元赫忙道:“我尽快回来。”
她声音微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侯爷定有一门亲事,是安国公的女儿。”
“哦?你怎么知道?”
她垂了眼帘,低声说道:“是商大哥说的。”
元赫笑道:“傻丫头,不要东想西想,你就是我的夫人。”
“那安国公的女儿呢?”
元赫正打算告诉她,她就是阿晚,一眼瞥见她手里的粽子,心一软,她与林济舟父女情深,今日又是林救济舟的生日,还是等过几日让元玠亲自告诉她吧。
他笑着起身,一脸期待。再见时,她就是他的新娘。
“我先回去了。”
她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假山之后,不舍与难过弥漫上来。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还有他的气息,可是心里却涩涩的一片怅然。
真相大白
慈宁宫。
元玠来请安,没想到,顾宁芝也在。她见到元玠起身盈盈见礼,笑容静如夜花。
元玠淡淡一笑:“皇后也来给母后请安。真是巧。”
“是我叫她来的。你来了正好,咱们娘几个商议商议阿珂的婚事。”
“母后定下了?”
“还没有,所以叫皇后来想问问还有什么世家子弟优异出众的,给哀家说一说,昨夜琼园宴会,阿珂一个也没看中。真是难缠的很。”
元玠看了一眼顾宁芝道:“母后不妨请几位国公夫人,王妃进宫来问问,皇后久居深宫怕是也不知道什么人。”
顾宁芝抬眸浅笑:“正是。皇上说的有理。”
“你们都去留意留意。你舅父下月就来来京,尽快定下来,好与阿晚一起完婚。”
“阿晚是?”顾宁芝轻声问道。
云太后这才想起她还不知情,笑道:“安国公的女儿。”
“是么?真是喜事!”
云太后又转问元玠:“皇上,容山可对阿晚提了亲事么?”
“提了,他临走还要朕去挑明阿晚的身份。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她一直与养父,兄长感情甚深,知道自己的身世怕是很要伤心别扭一阵。”
云太后点头,这是人之常情。
“你叫上阿珂一起,她俩自小就关系要好,又同是女儿家,让阿珂陪着她开解开解,过几天就好了。”
“儿子也是这么想。”
春华园含翠池边,柳荫如盖,元玠带着阿珂前来,和林芷溪先是闲聊了几句,见她心情甚好,便信步走到亭中坐下,笑看着林芷溪,说道:“芷溪,小时候我有几个玩伴,一个是靖安侯,一个是昭王,一个是我表妹,还有一个就是阿珂。”
林芷溪被这几个名字惊了一跳,景仲他不是宫廷画师么,竟能与他们做玩伴?她惊异地问道:“你与靖安侯是玩伴?”
“是。”
林芷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他能在靖安侯的园子里宴请众人,也怪不得他如此得太后宠信。
“那时,我们几个男孩领着两个小丫头玩耍,却常被两个丫头耍得团团转。我那表妹古灵精怪,最喜欢和我们藏猫,若是我们输了,便要我们扮成女子跳舞。我们几个连输几次后,就死活不肯了。昭王想了个招数。他母亲有一块异石,色如珊瑚润如玛瑙,更奇的是能吸附香气。他从宫外弄来一条小狗,将项链上的香味让小狗闻熟了,将那条项链偷出来送给了我表妹,我表妹欢喜不胜,带着那条项链。昭王抱着小狗,自此藏猫她们就被我们一抓一个着。”
林芷溪扑哧一笑:“昭王这主意不错。”
“那条项链,很奇特,世间无二,是个红色小鱼的模样,只因为昭王母亲名讳里有个鱼字,先皇特意赏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