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他打量着她,笑眯眯道:“恩,我肚子有点饿了。”
她脸色一白,瞪圆了眼睛,暗自掐着手心阻止自己瑟瑟发抖,但是腿肚子不争气,不听话的擅自抽筋。
妖怪和颜悦色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去给我做饭吧。”
“做,做什么饭?”不是自己把自己洗干净,自己跳到锅里吧?这位妖怪,是吃生的还是吃熟的?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瞪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十分诱人的光芒,若他不是妖怪,他可真是长的出奇的俊美,堪称秀色可餐。她被他的眼光吸引着,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定她生死。
“做鱼吧,门口的溪水里有鱼,你去抓几条来。做鱼你会么?”
她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做鱼,她真不会。可是眼下,她敢说她不会么?
“会,一点。”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是该表现的时候。但是她还是底气不足地给自己留了点余地。等一会儿做上来他不满意,她还有辩驳的机会,说她不是全会,所以做出来的肯定要差强人意。
他柔声道:“那去吧。”
她战战兢兢地离开屋子,到了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鱼也不少,可是,怎么抓住是个问题。
她堂堂一个公主,除了骑马打猎这一项“高雅时尚”的贵族运动之外,从没干过这些体力活啊。
她赤手空拳,欲哭无泪。还是入乡随俗吧,好好表现,争取搏得妖怪大人的欢心,让她好胳膊好腿的囫囵着回家去。
于是,公主挽起裤腿儿下了水。水温不冷不热,很是舒服,倒象是温泉水般。她有些奇怪这样的水温怎么能生存鱼?
她低头弯腰开始从事生平第一次捕鱼。扑腾了好几次,都没抓住。这鱼很有灵性,一直围着她的腿转,貌似对她很亲切友善,可她就是抓不住。看来鱼儿也知道亲善是一回事,性命要紧。
她急了,一会妖怪等不急了,肚子饿了,可别拿她下口。她豁出去了,瞄准一条大的,使劲扑了上去。
扑通一声……扑了个空。
衣服湿了。
再接再厉。
扑通又是一声……头发也湿了。
动静太大,惊动了妖怪。他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她:“我说,雪画儿,你这是抓鱼,还是洗澡?”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说她。雪画儿,这名字听着很熟悉。
她浑身滴答着水,可怜兮兮地站在溪水里,又窘迫又害怕的样子,实在可笑又可爱。还有,那衣服湿了,贴在身上,该显的不该显的都显了出来。有一个地方很适合用一个词形容之:呼之欲出。
他吞了口唾沫,忍着笑,一抬手。
几条鱼居然凭空就跃出水面,掉在岸上。
她惊呆了,转而很生气。
他明明有法术,抓鱼是举手之劳,为何要折腾她,不就射了一下他的屁股么,又没受伤。过分,小心眼,睚眦必报!
她恼着他还不敢显露,湿漉漉地上了岸。
他一招手,道:“过来。”
她心里一颤,他的招手动作明显带着不屑和不满。目光波光盈盈的又露出了垂涎的意味。她,要代替鱼了么?她缓步走过去,腿肚子又开始抖。
他的手掌一抬,一道光从他掌心射出,她的头发,衣服,瞬间干了。
她更加的绝望了,这么法力高强的妖怪,即便父皇找到了这里,也斗不过他啊。看来还是自力更生讨好他,争取他的宽大处理,良心放心放她回去比较现实。
“我给你做鱼吧。”
她赶紧勤快地捡起地上的鱼,却发现在那里作饭呢?
“厨房,那是。”他手一抬,小桥边就出现了一个小房子。她惊讶的走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应俱全的东西。但是,这一应俱全的各种东西,有一大半她不知道那叫什么,还有一小半,她知道那叫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用。
她硬着头皮艰苦地摸索。
她此刻真恨自己干吗是个公主啊,什么都不会。要是个农家女,此刻是讨好妖怪大人的大好时机啊。要是能做出一锅美味的鱼汤,妖怪大人一高兴,将她扔出洞府就好了。
此刻,她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痛悔。等她千辛万苦的捧出一锅黑糊糊的东西出了小厨房,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摸黑捧着黑汤,从小厨房摸到大卧房。
妖怪大人很有涵养的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的翻书看。他,居然还看书,还认字?她对妖怪莫名生了一点点好感。通常,有知识的人还是多少讲点道理的。
他放下书,先打量了一眼她,再打量了一眼鱼汤。然后抽了一下嘴角道:“雪画儿,这是什么玩意?”
“鱼,鱼汤。”
“鱼,不去鳞片?”
她惴惴地反问:“还要去鳞片?”
奎木狼一手扶额,暗自叹气。天庭里那个机灵的小丫头,活生生被人间的烟火气给熏笨了。他还想着在这一方田地里与她夫唱妇随,男主外,女主内。眼下这么一试,可算是试出她的水平了。哎,当日真不该替她走后门,求着天君给她投生个好人家,这不,投生到人间最好的人家,结果什么都不会。难道以后,他就要喝着着不去鳞,不开膛的囫囵鱼做的黑汤?
奎木狼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他好歹也是个星君,难道要日日洗手做羹汤?居家妇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