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爹。”王玄恭敬地说道。
“嗯,去吧。”王衍摆了摆手,王玄垂下头走出了房间。
此时刘琨逃亡祖狄所在的幽州,满脸胡须,正愤懑的大口喝酒。
王玄坐在刘琨一侧,轻叹一声,“二舅,你别喝了。”
“不喝?难道要我上马提枪杀了苟晞那个狗贼?”刘琨猩红的眼眸瞪着王玄。
“二舅,这件事,父亲说了,要从长计议。”王玄安抚着刘琨。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依我看,苟晞这厮抢女人抢不过,就玩阴的,你爹却惧怕那寒门出身的破烂货!”刘琨怒目说道。
“二舅,不管怎么着,咱们现在式微,没办法一举攻之。”王玄将现实说给刘坤听。
刘琨抬起酒坛,汩汩的喝光了一坛,将满心的怒气咽在肚子里。
“二舅,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全无办法,或许一两年内,咱们可以让苟晞付出狗命。”王玄峰回路转的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从长计议?”刘琨显然不信王玄有办法。
“从长计议也不是十年为期啊,一两年足以。”王玄夺下刘琨手里的酒坛,“只要二舅别再喝酒,我就有办法。”
“哦?你会有什么办法?”刘琨歪着头看向王玄,显然不信。
“二舅,这苟晞到底是个大将,如今幽州这边屡屡有贼人来袭,与其咱们下苦力作战,不如让那苟晞带兵平叛,你看如何?”王玄一脸诚恳的说道。
“怎么让他来?”刘琨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玄。
“二舅,你可是跟段匹磾和拓跋猗卢结拜为兄弟的当世豪杰,又是帮陆机平反冤案的百姓英雄,难道你不能想个迂回战术,让苟晞的正规军当主力,咱们当援军?”王玄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个迂回法?”刘琨感兴趣起来。
“二舅啊,你如此聪明,难道没想到我堂叔在青州,而苟晞驻守青州吗?我听说陛下厌恶司马越指手画脚很久了,正打算让苟晞清君侧呢。或许,那陛下还会给苟晞一个衣带诏呢,呵呵……”王玄话点到此处,刘琨眼睛瞪大。
“你是说放水给石将军那厮,并向青州申请驰援,那苟晞就可以带着重兵来与石将军一战?”刘琨恍然大悟的说道。
“只要苟晞带兵出来,就有机会跟司马越狗咬狗了。毕竟,我听说苟晞自比白起和霍光呢。”王玄点到“霍光”二字,这两个字刺激了刘琨。
“你的意思是,让苟晞做霍光?”刘琨眯了眼,寻思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苟晞可以做霍光所做的事情,但是没命成为霍光。”王玄邪邪的说道,仿佛看到了苟晞的下场。
“你是说?”刘琨眼中燃起了亮光,这是希望的模样。
“苟晞并非纯臣,如此乱臣,人人得而诛之,又怎么会是我爹一人之功?再说那石将军不是以司马颖遗愿为己任吗?那就让石将军替民除害好了。”王玄眨眨眼,“如此,岂不痛快?”
“嘿……眉子,你说的倒是极对我的胃口。”刘琨重重的拍了王玄的肩膀一下。
“哎呦……二舅……你知不知道很痛啊?”王玄哭丧着脸,揉着肩膀。
“嗨,我忘了你这小身子骨弱了。”刘琨一脸无奈的叹道,仿佛王玄就是瘦弱的小鸡仔。
“二舅,你这话我咋听着很不是滋味呢?”王玄一脸不甘愿的说道。
“你二舅是想让你吃胖一些,也好上阵杀敌。”祖狄端着一大盘烤肉,走了进来。
“祖叔叔,您这是说哪里话呢。”王玄撇了撇嘴,“我要是胖成球了,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知道东西南北。”刘琨噎了一句王玄。
“二舅,在祖叔叔面前,你不能给你外甥我留一个面子吗?”王玄带着遗憾的看着刘琨。
“你小子从小就没脸没皮的,要脸皮作甚?”刘琨显然不想给王玄留脸面。
“二舅……你……你……”王玄抖着手,显然伤心了,“你这般说,我脸皮薄,会哭的。”
“越石,你别这般捉弄眉子了。”祖狄好心的劝架。
“嗨,这小子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你信他?”刘琨笑着将酒坛递给王玄,“眉子,是男子汉就别穷讲究,喝了它。”
“二舅,我酒量不好。”王玄摆了摆手,他可不跟千杯不醉的刘琨喝酒。
“不喝,我就不让你上阵杀敌。”刘琨歪着头看向王玄。
“二舅……你……不能打人痛处。”王玄看着酒坛,有些不甘愿。
“想不想上战场,想清楚。”刘琨双手环胸,望着王玄。
“成……我喝。”王玄握了握手,罢了,他为了脸面也算是拼了。
一坛下肚,王玄终是忍不住夺门而出,吐过之后,他摇摇晃晃的离开刘琨的房间,不顾身后刘琨的嘲笑。
此时陆岫一身男装,正在研读抵御石将军的地图,王玄站在半敞的窗前,痴痴的望着这数年不见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