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朝压下心中的疑惑,既然父亲母亲没说,即便她问了也不会知道答案,反正来日方长,她慢慢查便是。
林晚朝想通了却不代表林晚初就肯罢休,林晚初仍是不停哭闹,林晚朝看着父亲母亲已经有不耐烦的神色,便上前哄着妹妹。
“母亲说的是,以后,我们不去见她就是。”
“妹妹上次不是说,喜欢姐姐房里的那只蝴蝶钗吗?走,姐姐带你去拿。”
林晚朝三言两语止住了林晚初的哭闹,林鹤刘氏长舒了口气,顿觉轻松不少,看着林晚朝牵着林晚初出门去,林鹤心里很是欣慰,也很骄傲,这个大女儿他可是最满意的。
刘氏身无点墨,当初孩子启蒙的时候他便请了先生,又时常带在身边耳提命面的教导,生怕这几个孩子给刘氏教歪了,如今看来倒还好,晚朝性子稳重柔和,没有半点刘氏的影子。晚初虽然闹腾了些,但也是显得娇俏可爱,青墨是最爱习书认字的,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定能够高中的,林鹤此时无比庆幸这几个孩子幸好没随了刘氏。
林鹤看了眼旁边安静下来的刘氏,那一双眼睛透着贪婪,林鹤便知恐怕又是在想什么馊主意,想起当初那妇人给他的牌子,林鹤身子便抖了抖,虽然他看不出来那到底是哪户人家的,但他曾经进京赶考,可是在京陵见过那种牌子的,想到这里,林鹤便重重咳了一声出声警告。
“晚觅的身份想着应是非富即贵,你好好待她,莫要亏待了她。”
刘氏听完很不满,她能怎么亏待,有吃有喝的就不错了,还想着怎么样?想享受着和晚朝晚初一样的的待遇?哼,怎么可能,想都别想。
林鹤见她没有听进去便皱着眉头道。
“若是她的家里人找来了,知道她受了委屈别说是你,恐怕我都难以脱身。”
“你仔细斟酌斟酌,若是惹了麻烦,我是绝对不会护你。”
刘氏听完这才堪堪放进了心里,看着林鹤严肃的表情,到底是有些害怕的,于是便问道。
“那婆子可有说何时来接她?”
这个问题倒是把林鹤问住了,那婆子只说让他好生相待,将来必有回报,可这将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你只管好生将人养着,其他的不必多问。”
林鹤说完便甩甩袖子走了,如今,和刘氏共处一室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刘氏看着林鹤走了,这次倒没有追着去问他要去哪里,而是在惦记着照儿和晚觅身上的衣裳。
晚觅倒是好骗,那照儿看起来年纪大些,似乎也懂些事,不过,想要在她手下讨饭吃,那就得听她的,哼,若是那照儿敢违抗她的意思,就将她拿出去卖了,反正也只是个奴婢,就算将来晚觅家里人找来了,只要小姐好好的,谁会去关心一个贱婢的下落。
想到这里,刘氏高仰着头便出门了,吩咐了下人去给照儿和晚觅做衣裳,量衣裳的婆子去了晚觅的屋子,下人都觉着奇怪,这夫人怎么变了,竟然还会跟一个外室的私生子做衣裳,要不就是转性子了,要不就是鬼上身了。
随后听着夫人院子里传来的大嗓门,下人一致认为,应当是鬼上身了。
婆子量了两人的衣裳便离开了,照儿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夫人看起来便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她应当要小心些才是。
林鹤的妾室是曾经在清河县红极一时的花魁柳宋儿,挂牌那日被林鹤赎身进了知县府,当时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轿子到了门口,刘氏死活不让人进去,柳姨娘出来跪在门口伏低做小,她本来就生的好颜色,又天可怜见的跪在门口哭泣,与盛气凌人肥胖粗野的刘氏一比,自然许多人都偏向柳姨娘,纷纷出来说道,又有林鹤暗地里威胁,妻不可善妒,否则便犯了七出那是可以休妻的,刘氏这才松了口,答应从侧门抬进去,进门后却也从来没有给过柳姨娘好脸色,柳姨娘自然也因此记恨上了刘氏。
柳姨娘也是个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进了林家的门,还保住一双儿女,儿子还是与刘氏在同一年诞下的。身为花魁,长相自是不必说的,不说倾国倾城,千娇百媚那一定是有的,即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段也一样勾人得很,与粗俗油腻的刘氏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也不怪林鹤常年歇在她的屋里。
柳姨娘正在外屋拿着一本书翻着,听丫头禀报说老爷来了,她放下书扭了扭身子便进了内室,躺在床上便不理人,似乎在堵着气。
常年的枕边人,一举一动都是熟悉的,林鹤也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可是又无可奈何,轻轻走过去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柳姨娘只看了一眼林鹤,眉眼一瞪又转了过去。
林鹤被她这一眼瞪的身子都酥了,连连忙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宋儿,乖,别生气了,你这一生气,我都心疼死了。”
柳姨娘本名柳宋儿,因为她爹爹爱极了她的娘亲,便用两人的姓氏给她起名,她小时候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只是后来爹爹出了意外死了,娘亲因此一病不起,那年她才十三岁,因着长得一副好颜色,没了爹爹娘亲相护,少不了流氓地痞的不断骚扰,她知道长久以往必定会出事,索性将自己卖进了青楼寻求庇佑,又能给她娘亲治病,只是后来她的娘亲得知她将自己卖进了烟花柳巷,本来就要好转的人竟生生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