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不假思索地反驳:“起码到预考前我都稳了,后面还有几次考试啊,我怕什么。再说了,我要真有这能耐,我干嘛不直接考个一百分,让你一句话都没的讲。”
林鑫瞪眼:“你嘴巴还挺利的啊。”
林蕊立刻往她爸身后蹿,毫不犹豫地告状:“爸,你看我姐,凶死了。”
林建明笑呵呵地转身摸摸女儿的脑袋,从口袋里头摸出一把糖来,招呼她道:“上去玩儿吧,爸爸跟叔叔有话说。”
林蕊不满地撅起嘴巴,哼哼唧唧道:“你又打发小孩儿。”
许厂长笑容满面地看着林蕊:“我们的女诸葛,你来给叔叔出出主意,到底怎么推销纸杯子跟纸碗啊。”
“叔叔,你就专门逗我玩儿吧。你家纸碗纸杯子生意肯定不差。”林蕊扯扯嘴角。
饭店现在的外卖都是用纸杯子纸碗装着,比饭盒搪瓷缸子方便,又比单纯用塑料袋装干净。
小商小贩集聚的夜市最敏锐,现在已经有不少老相识开始打听饭店的纸碗是从哪儿进的货。
林蕊眼睛珠子一转,笑嘻嘻地看许厂长:“不过要说推销,我这边还有个更好的主意,保准能够让你生意长红,畅销全国。”
许厂长笑道:“打广告?叔叔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林蕊眯起眼睛笑:“那我不告诉你,反正用现在的办法,你的产品也不愁销路。叔叔,春节了,你的纸杯子肯定受欢迎。”
这走亲访友的,这各家办宴席招待客人的,一次性纸杯简直就是招待客人的标配。
现在人讲究卫生,没见车站都不提供杯子,全靠旅客自带茶杯嘛。
许厂长爽快得很,直接开口道:“要是能让我现在的销量再翻个跟头,我按照处理污泥的价钱付账。”
林蕊笑嘻嘻的,直接将她干爷爷拉下水:“那我打电话问问我干爹啊,看他愿不愿意。”
许厂长没想到区区一个商品推销还能惊动何半仙他老人家。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办工厂了,据说一般省里头的干部都未必能见到他的人。
许厂长诚惶诚恐地站起身,仿佛这样就能让何半仙看到他恭敬的态度一样。
林蕊偷偷拉苏木的胳膊,跟人咬耳朵:“这干嘛呢?”
苏木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告诉她:“我爸临出江州城之前,说后面各家厂子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工地年前都开不了工。”
结果当真应验。
现在,经济意识比较敏锐的城市政府都在担忧为时不远的春节后农民工返城潮。
乡镇企业萧条,回乡的农民工找不到工作,势必还得回城找出路。
可是基建项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动工,问题逐渐积累下来,怎么能够让政府不头大。
林蕊重重地叹了口气,逢八不稳原来不是假话,1998、2008年以及2018年的经济形势似乎都不太美妙。
不知道这一回,究竟要用几年时间才能恢复了。
林蕊拨通了何半仙房间的电话,不满地催促道:“干爹,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啊。你再不回来,无苦都把王奶奶给你留的腊肉跟香肠吃光了。”
“师伯,我没有,奶奶给你留的另外放着呢。”正蹲在吊炉旁边等着烧烤出锅的无苦不满地反驳,“小师嫂冤枉我。”
林蕊立刻瞪眼:“谁是你小师嫂啊,再胡说八道的话,明儿就不给你早饭吃。”
店里头的客人又哄笑起来。
电话那边,何半仙哈哈大笑:“哎哟,我们蕊蕊想干爹了?你再等等啊,我这边东西有点儿多,打包带走需要点儿时间。”
林蕊惊讶:“干爹,你要回来啦。”
何半仙笑呵呵的:“我让他再等个两年,时候没到。他急着去北边发财,我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林蕊立刻欢天喜地:“干爹,你赶紧回来吧,我都想死你了。”
北边,北边不就是俄罗斯,哦不,现在应该还是前苏联吧。
去前苏联发财,嘿,倒爷,绝对是倒爷。
这活儿还真适合大表哥这么位主儿。
林蕊有点儿担心大表哥会不高兴,白白在海南浪费了好几个月。
何半仙奇怪:“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认识这么多人,他也没能耐去北边发财。”
乱世出英雄啊,北方要乱了。
林蕊竖起耳朵,还想听更多的内容,然而何半仙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多说,反问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少女悲愤,怎么谁都爱嘲笑她学渣啊。
她连本国历史都学得乱七八糟,更遑论是其他国家呢。
不过,前苏联的确差不多要走到头了。
这个超级大国的最后一任领导人也早早意识到帝国的衰落,一直在致力于社会改革。
悲催的是,他失败了。
前苏联最后几年时间中,大批工厂停工倒闭,物价飞涨,人们一个月的养老金竟然只能买两根香肠。
它曾经引以为傲的各种武器并不能养活它的人民,人们的生活陷入了困顿。
“所以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确不能动摇。”林蕊认真道,“自古以来,老百姓不被逼到没饭吃的地步,是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