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捏着他肩膀的手使了些劲儿,慢条斯理地吐字:“奏折是什么东西,能有茶好吃?”
萧鸿煊暗自咬牙:“……好。”
☆、09.
水榭就建在御花园旁的清波湖上,开窗望去风景怡人,且离湖岸仅有一条桥梁相通,很是幽凉僻静。
吴茱萸说话依旧张狂无礼,不过皇帝脸上毫无恼意,这让吴琬琰很是费解,很快她就想到了理由:这个小狐狸精,当了太后还不忘勾引新帝,当时老皇帝把她压倒在凉亭中,她还贞洁烈女般的哭闹,最后还不是从了,现在看来,原本就是个有悖人伦的下流胚子!包括跟那个丛家公子也是剪不断理还乱,竟是她这么多年小看了这个妹妹。
吴琬琰又恨又妒,随着两人在水榭中坐定,她脸上仍扭曲着,吴茱萸笑问:“姐姐这是想到什么了,如此愤愤不平,莫不是皇上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倜傥潇洒?”
吴琬琰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儿:“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皇上英明神武,自比臣女想象的俊美万倍。”
她又捏起嗓子说话,这些话把吴茱萸浑身鸡皮疙瘩都听出来了。
萧鸿煊则带着假笑,缄口不言。
吴茱萸觉得无趣,朝水榭内的仆婢道:“你们都退回岸上去吧。”
皇帝在场,仆婢们不敢只听太后的命令,萧鸿煊看了她一眼,也下令:“照太后的吩咐,退下,无召不得入。”
宫婢太监们鱼贯而出,吴琬琰突然觉得有些诡异:“怎么让他们走了?”
吴茱萸支手撑着香腮,指了指皇帝:“毕竟我答应过他,不滥杀无辜。”
萧鸿煊一愣,蹙眉:“你想干什么?”
仆婢们的脚步声远去,室内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吴茱萸朝他摊手:“你觉得无聊么?我也觉得,所以接下来,我想找点乐子玩玩。”
纵使吴琬琰如她所说的愚钝,此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妹接下来会干出什么,即便皇帝在场,她也没什么安全感。
于是她离座想逃:“臣女想先行告退……”
“砰”的一声,一阵妖风自打开的窗户蹿进来,迅速关上水榭的门,吴琬琰伸手想去开,却发现手腕被缠上了奇怪的丝线,白白的,黏黏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惊叫着不停挣扎,吴茱萸却是冷静喝茶,腾出一只手把她拦腰用蛛丝束缚,吊着悬于梁上:“姐姐,这是在御前,你注意些仪态。”
吴琬琰被悬于半空,受惊至此,已经慌不择言:“你想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茱萸你疯了!你想怎么样!”
萧鸿煊放下手里的杯盏,对那刺耳的叫声皱起眉头:“她不是无辜么?”
吴茱萸认真地点点头:“嗯,她来搅得我不得安生,让我很不快活,便不算无辜。”
被缠着手臂双腿的吴琬琰已动弹不得,只能嚎哭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饶命啊,看在我是你姐姐的份儿上……”
“闭嘴!叫你几声姐姐还真上瘾了?”吴茱萸走到她底下,抬头笑看着她那张哭花了妆的大脸,“小花猫,老实告诉我,吴国公让你干什么来了?”
吴琬琰哽哽咽咽地回答:“父亲让我……借看望你之名,伺机勾、勾引皇上……我不想的,茱萸,求求你放了我……”
“你不想?”吴茱萸的眼神如同冷箭,“记得我方才说的么,老实告诉我,你既与我说谎,看来我无需留情了。”
“我想!我想!”吴琬琰看到那圈即将缠上她脖颈的白丝,吓得立马改口,涕泪横流,“我老实说,求求你别杀我!”
“如今后宫充盈,你的样貌又不及艳压群芳的崔贵妃,想勾引,谈何容易啊~”
吴茱萸指尖一动,那圈蛛丝才松开她的脖颈,留下一道红印,她颇具嘲弄地又引诱道:“不过我如今是太后,还能帮你走通走通门路,你想当什么?婕妤?昭仪?嫔?妃?”
吴琬琰羞愤交加,本想搪塞过去,却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灼灼红光,可怖得很,不敢再说谎,只能闭着眼睛狼狈地喊道:“皇后!我想当皇后!”
吴茱萸长长地“哦”了一声,看向端坐于案边、神情自若的萧鸿煊:“你死了?没听见人家说吗,想当皇后呢,给还是不给?”
萧鸿煊深吸一口气,忍下怒火,青筋直跳:“朕无此意。”
吴茱萸笑得露出冷森森的牙:“这就难办了,小花猫,皇帝看不上你啊,你说你,巴巴地赶来做什么,凭白受此羞辱,心比天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吴琬琰从小到大,还从未被当面这么嘲讽过,而且是被她最恨最妒的小妹,此时已了无生趣,她几欲疯狂,眼睛瞪似眦裂:“小贱|人!小娼|妇!你不顾廉耻勾引皇上,违背人伦礼法!该遭天诛的贱|人!”
吴茱萸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大笑话,见一旁安坐的萧鸿煊面无表情,抬手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你听见没有,她说我勾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