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将她抵着水池边上,额头相抵,鼻尖轻触。
她的发丝浮在水面上,身体的香气将这一池的泉水都染上了春色。
“梁忆瑾,你想要什么?”彦卿几乎是咬着牙在问她。
梁忆瑾往他身边蹭了蹭,娇软可人,“想让殿下,抱抱妾身。”
他顺她的意,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却还是哑着嗓音一遍遍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人可真是颠三倒四的。
梁忆瑾在他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能感受到,在她救了他之后,他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利利索索一个人动辄就欲言又止起来。
“殿下,你把妾身弄疼了。”
可不是嘛,彦卿一低头就看见她背上被勒出两道印子来,但她没松手,竟然还加重了力道把她揉向自己的身体里。
梁忆瑾轻呼一声,使劲儿把人推开。
彦卿拢着手臂,看着空掉的怀抱,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你瞧,你轻轻松松就能推开我,为何要娇滴滴喊疼?”
两人之间隔着缭绕的雾气,梁忆瑾实在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
她抿了抿嘴唇,想到他今日进宫复命的事,不打算与他再计较。
她又去摸他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拉进,轻声细语地问他:“今天皇后娘娘是不是为难殿下了?”
“不重要,”彦卿笑了笑,是真的不在意:“那些都不重要。”
梁忆瑾微微一怔,随口问:“那对殿下来说,什么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除了你,什么都不重要。
*
缠绵过后,热潮褪去,一切又重回平静。
彦卿歪着脑袋,下巴抵住搜孤,呼吸有些粗重。梁忆瑾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甚至还轻轻戳了戳他的睫毛,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反应。
梁忆瑾小心翼翼地起身,越过他,蹑手蹑脚去翻芊儿给她备好的行李。
她仔仔细细翻了几遍,心里一沉——药呢?
是芊儿忘了,还是不小心落在了马车里?
梁忆瑾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烛光下把小小的包袱抖了底朝天,心跳如鼓擂。
“你是在这个吗?”
彦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忆瑾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但她翻找的包袱的手没有停,也没有说话。
彦卿把药瓶放在地上,声音平缓:“拿去吧。”
梁忆瑾的手还在机械地动作着,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她哭了。
彦卿怔了怔。
梁忆瑾带着哭腔雯:“殿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度?”
“呵,大度?”
彦卿的声音冷得让人胆寒,“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他摸了摸鼻尖,脱口而出:“你以后不用偷偷吃药了,我——我也再不会碰你了。”
梁忆瑾浑身一凛,咬了咬嘴唇,答他:“好。”
彦卿低下头,哼笑了一声,“你父王把你养得很好啊,铁石心肠的人的确适合做君主。”
听到这句话,梁忆瑾也笑了,她转过来,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问:“那殿下希望我说什么呢?希望我说我想给殿下生个孩子,希望我说我错了,是不是?能给尊贵的靖王殿下生孩子是多大的恩宠啊,我却不知珍惜,是我梁忆瑾不识抬举,对不对?”
“无所谓,”她学着彦卿当时的口气,“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梁忆瑾满脸是泪,眼神却透着倔强。
“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彦卿的声音很低,无力道:“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啊?我是你不得不受的委屈,还是你不得不低的头啊。你的那些讨好,包括在桐梓你救我性命,你是因为——”
他猛地一顿,声音狠下来:“算了,去他妈的!”
他甩开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梁忆瑾抹了抹眼泪,拾起地上的药瓶,慢慢地倒出了一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咽了下去。
在她服下药的同时,内间里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彦卿把他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
*
泡完汤泉回来没两日,彦卿就病了。
高热了一天一宿,他这辈子头一回生这么大阵仗的病,人都烧糊涂了,还记着叮咛一句,不叫告诉梁忆瑾。
直到殷曼易跑来找梁忆瑾算账,梁忆瑾才知道彦卿病了。
“王爷病了?”
殷曼易憋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嘴里自然没好话:“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妨着我七哥了,他那身子骨可是铁打的,怎么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半年,就接连病了两场了。”
“如今我七哥病了都不让你知道,你自己心里也该掂量掂量,别总是没皮没脸地往我七哥身边凑。”
看着胤曼易生气凌人的架势,真像是靖王妃在训斥下人。
梁忆瑾微微一笑,不急不恼:“这不正好吗,王爷病了不让我知道,也不叫我侍疾,郡主正好施展施展自己的本事,这种端茶倒水的活,我自然是比不上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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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着今日美人护她,殷曼易才要发作,眼神忽的一闪,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削去大半,她惊慌失措地望着梁忆瑾的身后,“七,七哥,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