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梅愣了,她已经像一只发毛的猫一样,高高地拱起了自己的背脊,没想到对方却只是轻巧的一句话避开了。
她拉着身旁男人的手,“秦遥。”
“你不要喊他了,他做不得主的,得听我的。”梅超淡淡地开口。
秦遥本想自己尽快解决这个有些诡异的场面,但看到梅超的这个样子,他忽然来了兴趣,乖乖地站在一边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瞧着她。
“是吗?”韩梅梅笑着问。
他点点头,“嗯,我得听她的。”
韩梅梅脸色一变,“秦遥,你闹够了没有,我们分手这两年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我不跟你计较,现在我回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个样子?”
秦遥不再是那副无害地模样,周身发寒,“梅梅,不是每一次你回头,我都要接着。你也知道我们分手两年了,现在的我们,什么也不算。”
语罢,他大步走向冷眼旁观的女孩子,牵了手就走,不顾身后韩梅梅又哭又跳脚。
秦遥先带着她回酒店房间把行李箱拿了,然后开车回了小院儿。
一路上梅超都看向窗外,并不理人。
到惜故小院门口的时候,她看见秦遥从包里拿出钥匙,就问了一句,“没人么?”
“嗯,朴秫回家了,有了个心爱的姑娘,找了个正经工作,走的时候把那把破吉他留在了小院。”他语气里隐隐有欣悦。
“那小院就这么一直空着?”
秦遥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她,“谁说的?我们住进来不就有人气了?”
“谁跟你我们?刚刚跟别的女人亲吻的是谁?”
他双手举起,笑得流里流气。
这个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梅超刚刚憋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顺手就端起个花瓶,想起刘军家里的那个,面前的这个混蛋肯定不可能买便宜货。
于是她犹犹豫豫地,又将花瓶放下。
跑到厨房,碗碟还得用,于是又轻轻地放回去。
最终她脸红红地回到客厅,抓起抱枕就砸他身上,“你去死吧!!”
他揪住抱枕笑,“你真舍得?我怕你哭哦。”
梅超抱枕一扔就想拎包走人。
秦遥抢着关了院门,“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
她反抱着他,听着他低声地哄她,拿她当孩子那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梅超偷偷笑了。
梅超发现,刚刚她撞见韩梅梅和他在亲吻的时候,自己太过平淡的反应让秦遥有些不虞,她甚至能够猜到秦遥在想些什么,大概又在想她不是真正的喜欢他。
哎,所谓男人,自己的戏演得也是可以。
她透过小院望见了四四方方的澄澈天空,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住在这里也不错。
礼堂后台,韩梅梅穿着华裙坐在地上,眼泪流得过多,妆已经有些花了。
明轩走过去,“韩梅梅。你平素是最爱面子的。”
“我就不应该跟他分手。”韩梅梅失魂落魄地说。
他只觉得胸口闷,弯下腰抱起韩梅梅,“我带你去洗洗,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走廊拐角处,启栎一身藏蓝色运动装,背着登山包,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她看着明轩,又看看他怀里的人,“我诅咒你一直喜欢她。”
启栎大步向前走,眼泪也跟着大滴大滴地落。
去看星辰大海,人间极景,然后躺在大地上睡着,直到伤口结痂再醒来。
第55章
闹了一阵之后,两个人安静下来。
一场并没有进行到最后的婚礼,耗时不过四五个小时。
下午三点,粤东的阳光最为盛大灼人的时候。
秦遥帮着明轩处理了混乱的现场之后,这会儿只觉得困倦不堪,白衬衫黑西裤的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眼睛半闭半阖,昏昏欲睡。
梅超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就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的疲惫模样,西裤被他蹭得起了褶。
头发半干半湿,她想着夏天温度高,就不用吹风机了,伤头发。
她将毛巾搭在脑袋上,一边裹着头发揉,一边朝沙发上的人走过去,俯身轻声说,“不能就这么睡呀,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动了动,模糊间听到她的声音,困意又让他睁不开眼睛,于是伸手在空气中瞎抓一气。
梅超被他逗笑了,腾出一只正在擦头发的手,轻轻地握住他的,凑到他唇边说,“我在这儿呢。”
男人眉间舒展,陷入沉睡之中。
黑色的真皮沙发位置并没有变,还是安放在开得大大的窗户旁边。
藏蓝色的窗帘并没有拉得很严实,阳光掀了其中的一角就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那一小块地面就像铺了细细的金沙,与房间里静谧深幽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个整体。
她轻轻放下他的手,将那一角窗帘彻底拉上,空调温度调到二十四度,客厅里没有开灯,这场景似曾相识,幽深的凉意裹着她,她低声笑说,“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就跟你这个流氓走了。”
本应沉睡中的人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欣赏完我的美色,就骂我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