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回去。”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钱多多和初早大概急疯了,手机已经关了一整天,她从没这么……荒唐过?
算吧,她很少有这样疯狂的时刻。
阳台上没空调,人微汗,晚风一阵一阵地。
她被身后的人扯着往后仰,他身上烟味浓重,声音低沉,“闹什么?”
“放手,没闹。”
对面的商务楼外墙有个大大的钟表,快晚上九点了,得给家里打电话了,她想。
梅超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用受伤那边的手将她箍住,另一只夹烟的手抬起离远。
他语焉不详,“我真服了你了,你们好学生都这样?”
她心头一凉,故意语气调侃,“我成绩好怪我?”
“哟,你还得瑟上了?”
“又没夸大事实……”
秦遥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按灭在花盆里,笑意渐淡,“你了解我啥人吧?”
“嗯,知道。”
看她那副呆样子,他心头又浮上些不悦,“你知道什么了?”
梅超忽而觉得有点委屈,大概女孩子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会有不同的情愫吧。
他还想怎么样?都不用他负责了。
她压下酸意,“秦遥,你开心么?”
“开心?开心啊。你这双腿,真他妈绝。”说着就摸进她身上的浴袍。
“那不就行了?就是图个开心,没别的了。”
像蛇一样在她身上蜿蜒的手一顿,他冷笑,“是么。”
被他打横抱起,“乖女孩,我看你现在有点不开心。”
昏昏沉沉间,她又听见他叫梅梅。
双臂缠上去,梅超想,还是他叫她梅梅的时候比较温柔。
这两天入伏,天气升级为一个能够扒人皮的凶狠面目。
完事儿后,梅超一定要回小院儿,秦遥无奈也跟着起身。
晚上十点半,超市也开始清货,准备打烊。
想起这一天竟然没怎么吃过东西,她问,“要不要买点儿东西回去煮点夜宵?”
他沉吟了会儿,“不。”
“不饿?”
秦遥身上穿着她洗好的那套衣服,淡淡地,“你这会儿煮,就不能我一个人吃。”
她奇怪地看着他,“本来就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吃。”
他瞥她一样,长腿一迈,不理她了。
梅超原地愣了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跟上去。
她认真地说,“不能自私。”
“……”
“要懂得分享。”
“……”
秦遥把人往腋下一夹,“话那么多,赶紧走!”
走到小院儿门口的时候,她手机响了。
秦遥双手插兜,“我先进去了。”
她点头,面容已淡,接起电话。
“妈妈。”
“嗯,在实习生宿舍。”
“不行,答应了人家要实习两个月的,中途走了没信用,多多也不好做人。”
“嗯,我也想你和爸爸。”
秦遥靠在院门旁,轻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
挂掉电话,她在小巷里站了好久。
狭窄的深巷里,总是能够看到明亮的圆月。
只有它不知疲倦,不分好坏地照着所有生命。
防盗门哐铛一声打开,初早端了杯西瓜汁出来,递给正在发愣的人。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吸着西瓜汁,“想问什么就问。”
“我后天得走了”初早看见墙边快速跑过一只老鼠,“回家去。”
梅超一愣,然后又笑了,“那挺好。”
“我想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帮我?”
这夜黑透了,连带着这么些小动物也敢明目张胆地往外跑了。
梅超轻松地说,“那个顾客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够欺负女人?”
初早的声音就像清淡的月光,“不是那次。”
“嗯?”
“是……口红的事情。”
梅超的手心一片冰凉,冰镇西瓜汁下肚后人有些发颤。
初早拿了别人的东西,是错的。
秦遥打他的父亲,是错的。
梅超觉得这真是个古怪的地方,来到这里,她好像尽在做错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是从梦里醒来,悠悠地说,“这年月,谁还没点儿病了。”
初早罕见地笑了,“你可真有趣。”
“是么?可我是个无聊的好学生。”
初早以同样的话回她,“谁还没点儿毛病了?”
梅超跟着笑出声,手上的西瓜汁已经在手心和夏夜的温度下变得温热,“原来当个乖学生是有毛病。”
秦遥坐在沙发上,门口的女孩一直没有进来。
他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支又一支的烟,旁边的朴秫喊他喝酒也不理。
“兄弟,你这抽烟太凶了。”
“不过也是,这他妈操蛋的生活就得尽情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