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川摇了下头,冷硬的神色多了几分柔和,说:“不疼。”
陆宁宁说:“我给暖手袋装个水。”
门外,林芳却在叫陆宁宁,陆宁宁脸色僵了一下,还是应声,林芳说:“陆宁宁,把药给你二哥端进去。”
“好。”陆宁宁站了起来,转身要出去。
陆宁川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得可怕,明明就在暖气充足的卧室里,他却仍旧冷得像是寒冰。
他的嗓音低沉:“推我出去吧。”
陆宁川平日都是自己推的,但是陆宁宁来了,他又想和她多亲近亲近。
陆宁宁挣扎了下,没挣脱开二哥的手。
她轻声说:“二哥,我要给你推轮椅。”
陆宁川手指紧了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又摩挲了几下,然后松开,他松开手后,陆宁宁的手腕上仍旧有着残余的森然寒气。
林芳就在套房的外面一间,酒店让人送来了餐食,林芳正忙碌着,她嫌弃陆宁宁拖拖拉拉,忍不住唠叨:“做个事情也这么慢。”她也就是随口一说,不需要陆宁宁的回应,就继续道,“你先把暖水袋放在你二哥腿上,过一会,我们吃点饭,就送你二哥去看医生,下午约了医生。”
她絮絮叨叨的:“我看你总在学校参加一些无聊的活动,有那个时间,就应该多来陪陪你二哥,照顾他。”
陆宁宁抿唇,她注意到陆宁川平静的视线,笑了下,但心里深处却隐隐浮现了抗拒。
她是愿意照顾二哥的,二哥是她的家人,可是,妈妈这样说,只会让她忍不住生出,二哥是负担的错觉。
但她知道,她不应该这样想。
陆家对她有恩,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归宿。
陆宁川静静地看着陆宁宁蹲在他的身边,她手里拿着暖水袋,轻轻地给他的腿敷着,他的腿许久没动,冷了好一会,但看着她的手抚过,却又像是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和温度一样。
他喉结轻轻滚动,低声道:“宁宁。”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只是他的心声,轻得陆宁宁以为是她的错觉,她抬起头,也没有发现二哥在叫她。
陆宁宁和林芳带着陆宁川去看专家。
专家要让陆宁川试试针灸,针灸的时候,不知道是扎入了什么穴位,疼得陆宁川咬紧了牙关,额头不住地冒出了冷汗。
陆宁宁陪他坐在了旁边,她的双手被陆宁川紧紧地攥着,骨节泛白,也没有松开。
后面复健的时候,陆宁川全身上下几乎都已经湿透,但他的那只受伤的腿仍旧没什么力气,一旦失去了支撑,就立马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一开始,陆宁川还咬着牙撑下去。后来,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太过无力,连带着扶着她的陆宁宁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陆宁宁为了护着陆宁川,让她自己成为了肉垫,她的肩胛骨沉沉地撞上了冷硬的地板,一阵尖锐的疼痛猛然传来,她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出声。
林芳只看到陆宁川又摔倒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败坏:“怎么又摔了?你这丫头从小力气就大,扶着你二哥也这么不走心吗?你二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要怎么办!”
陆宁宁疼得没力气说话,她闻言,胸口微抽搐,但也习惯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二哥的事情就是她的责任,二哥出了什么事,她就一定要负责。
陆宁川抿直了唇线,额头上的冷汗滴进了他的黑眸里,他眉眼阴鸷,咬紧牙关,他想起身,却怎么也无法。
他真是个废物。
他的眼睛慢慢变得猩红,他护不住宁宁,他只会拖累宁宁,他连基本的健全身体都没有。
他脸色苍白,握紧了拳头,恨恨地一拳头砸在了地板上。
*
苏任和傅一行训练完,苏任勾在了傅一行的脖子上,右手环抱着篮球。
苏任问:“阿行,去哪现在?”
“回公寓吧,去冲澡。”
苏任这时间也不想去澡堂跟一大堆人挤,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了傅一行的公寓。
傅一行先去冲澡,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苏任正在刷朋友圈,他一个一个地点赞过去,“啧啧”说:“你看宿舍赵裴脱单后,就成天秀恩爱。”
“今天秀什么恩爱?”傅一行随口问。
“他女朋友生日啊,他给女朋友准备了惊喜。”
生日。
傅一行自己很少过生日,也不怎么在乎生日,也就是他爸爸还在的时候,他过了几次生日,他爸爸不在后,生日给他带来的只会是烦躁。
他又擦了擦头发,想起的是陆宁宁。
不知道宁宁什么时候生日。
他打开了班级群,群里曾经统计过不少数据,有齐全的表格,他点开了其中一个表格,找到了陆宁宁的名字,看到了她的出生日期。
这么一算,陆宁宁……还没满18周岁。
但她是年末出生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傅一行不怎么注重仪式感,但涉及到陆宁宁,他又觉得,18岁的生日是她的成年礼,是不一样的。
但他知道她生日的时间太着急了,现在准备,似乎又有些仓促。
傅一行点开了陆宁宁的朋友圈,他顺着看了下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是她特别喜欢的。
*
隔天篮球训练,赵裴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