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被吓着,想问沈二爷这是作甚,哪想才抬起下颌,他俯首凑过来,含吮住她的唇瓣。
田姜推搡几下,觉着他故意加重了力道,带些不容拒绝的意味,便不再挣扎,沈二爷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和地,她愿意试着顺服他。
沈泽棠显然感觉到了,急躁的亲吻渐趋温柔,将咬碎的萝卜耐心地哺喂给她。
田姜被迫吞咽着,脑里稀糊成一团,这萝卜果然如前猜测的那般,很鲜美多汁……她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二爷蓦然将她松开,胸膛抑不住地起伏,看田姜纤白手指紧抓着他的衣袖,朱红嘴儿沾染着润腻油渍,眼眸茫然还未回过神来,他蓦然觉得,此时有比用膳更紧要的事做,正欲抱起她时,翠香隔着帘子通传:“老夫人房里喜春来了。”
田姜即刻神魂回转,连忙复回原座,抬手整着略乱的鬓发,微微喘息瞟了沈二爷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还要难看。
喜春拎着食盒进房来,很大方的俯身见礼,笑说:“这是刚蒸出的八仙糕,趁热烫时吃很软糯,并不甜,老夫人让送来吃着玩的。”她又道:“老夫人明儿要至天宁寺吃斋礼佛,约摸半月,特意让奴婢传话,明儿的晨昏定省暂就免去。”
田姜颌首谢过,吩咐翠香赏了她一串钱,并送她出门去。
沈泽棠挟了块热糕搁她碗里,眉眼渐舒展:“何仙姑给你。”
田姜也挟了块热糕还敬他:“吕洞宾给二爷。”
这才将”何仙姑“端详,竟雕得十分精细逼真,看沈二爷面不改色的一口咬掉”吕洞宾“的头,她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沈泽棠挺无奈的,他厚着脸皮,被母亲嘲笑,讨得来的八仙糕,九儿还不敢吃……他又咬掉“吕洞宾”一条胳膊,这有甚么不敢的,小胆子!
待饭毕,丫鬟进来伺候他二人漱了口,并将碗箸一并收去,又捧上新茶来。
田姜有事同沈二爷商量,屏退丫鬟才道:“听吴嬷嬷说,母亲跟前管事嬷嬷及大丫头有七个,月例一两银子,二等丫头五个,月例一吊钱,其他三等粗使丫头及婆子每月人各五百钱。再说各房,管事嬷嬷及大丫头四个,其余小丫头及婆子有七个,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需得遵守才是。”
“二爷院里有吴嬷嬷和大丫头莺歌,二等丫头绿蔷和红芸,粗使丫头和婆子七人。我现带来翠梅和翠香,母亲又赏了采蓉,这般算计下来,人就多啦。”
沈泽棠看着她很认真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你若需要就留着,我养得起。”
这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田姜摇头:“吴嬷嬷和莺歌需留着,采蓉也留着,翠梅翠香伺候惯了,我不舍她们走,绿蔷和红芸……她们是二等丫头,原伺候二爷净身沐洗的,若二爷舍不得她们,我将翠梅翠香送走就是。”
沈泽棠勾了勾唇角,这话听来委实意味深长啊,他觉得该解释一下:“绿蔷和红芸是年初母亲拨来的,我平素不常回府,便是回府也不惯她们伺候,烟花三月即两江巡察出京去,是以前后计最多不过两月,有何舍不得之说,夫人尽管随心调派,我无二话。”
夫人……沈二爷总叫她田九儿或九儿,昨晚洞房看她痛的厉害,会心疼地叫她卿卿或娇娇,夫人二字倒是首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感觉……她眨巴着眼儿,嗯……挺受用的。
沈泽棠看她家常挽着一窝丝杭州攒,乌油发丝柔软垂落,如了心意,抿着嘴儿笑靥如花,显得很有些妩媚。
年轻女孩儿被男人疼过后,女孩儿还是那个女孩儿,可你仔细瞧她,果然哪哪都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沈泽棠伸长胳臂将她捞进怀里。
第433章 多柔情
“你今同庆林说了甚么?”
田姜微怔愣,才想起他所问是何事,看沈二爷神情,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遂老实交待:“你诫训他后,大嫂子心里难过,又被母亲斥了几句,我看着不忍,劝慰庆林需得萤窗苦读,若能成至贤至洁者,便不再受外力所控,得身心自在。”
沈泽棠下颌抵在她肩上,轻咬一缕馨香发丝,嗓音不同以往柔和,沉沉道:“庆林天资愚钝,即使能吃得苦中苦,仕途也难有建树,其他子弟都还尚小,偶而考问学识,亦无能撑起沈氏门楣之辈。我年纪不小了,十数年后终将廉颇老矣,也会有心无力的……”
田姜听得心底发酸,吴嬷嬷提过,大房只余孤儿寡母;三房老爷远在蜀地做官,音信飘渺;五房老爷经营一处茶庄,半死不活的,这沈府上下几百口的吃穿用度,皆主傍沈二爷俸禄支撑过活,莫看他现今位高权重怎生的风光,旦得朝堂失势,官威殒落,这沈府或许就会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落个凄凉残败的境地。
明了沈二爷身负的家国重任,田姜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声音潮呼呼地:“十数年后二爷正值大衍之年,还年轻着呢,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沈泽棠嗯了一声,见田姜眼波潋滟,弄哭她可不是自己的本意,笑着亲亲她粉嫩的耳垂,说:“解吾及沈府困境需得九儿相帮才是。”
“二爷说怎么个相帮法?”田姜认真的问,不会是……看中她嫁随来的十里红妆罢。
沈泽棠一本正经的:“你多诞吾的子嗣,个个人间龙凤,便是吾及沈氏一族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