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做到?”
“自然。”
“那你们怎么做?我们又如何知道你们有没有履行义务?”晓云步步紧逼,没有丝毫的退让。
异兽半晌不语,张东阳似乎从其脸上看到一丝烦恼。
“汝说怎么做?”
“我们要跟在你们的后面,监督。”
异兽抬起眼睛望向晓云,晓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有种被看个透透彻彻的感觉。
她被骗去做全身检查时都没这种感觉。
一种危机从心底蹿起,令晓云想要铤而走险。
“可以。”
呼……
张东阳大大呼出一口气,晓云也觉得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随之消散。
“你们还要恢复那些人的记忆。”
“云姐,小命要紧。”张东阳连使眼色。
“不行。”这次异兽拒绝得十分迅速。
“谁也无法确定那些记忆的缺失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那些记忆对他们无用。”
“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没用,至少小卖铺的文奶奶不会再笑咪咪的喊小泽,小泽会开心吗?”
“……吾要想一想。”
异兽转身走向黑暗,大门也随之合上。
哐当!
弯刀落到地上,晓云瘫软在沙发上,“好险好险,还以为会正面打起来。”
张东阳的眉毛狠狠抽动了几下,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他赶紧在晓云身旁坐下,“云姐,我以为会干起来,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那,那只像羊又像狮子的怪兽就是白泽?”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它的真样子,真是太漂亮了,基地的全息模拟图都不及它的万分之一,要是能抓住,再偷偷运回星际卖到黑市,肯定能赚不少钱。”晓云摸了摸噗通直跳的小心坎。
张东阳心中一咯噔,“云姐,你还想抓它?我们好像不是它的对手。”
晓云有些狡黠地点了点沙发,“所以我决定抓它儿子。”
……
河煎香包的味道非常醇厚,即便是最没胃口的夏日,依旧能引发最大的食欲。
晓云一口香包一口稀饭,心中对张东阳的满意度不断上升。
张东阳连喝了几大口稀饭,抹了一把嘴,“云姐,你是怎么想到从受害人的角度去谈判?”
一开始他们就打着掠人的想法,只是看到对手时才发现之前的想法过于天真,但那时,张东阳也只是想着换个阴险狡诈的方式掠人,反正是要干一架。
结果晓云思路吊诡,张东阳第一次有一种做坏事做的大义凛然的感觉。
晓云咬下一口包子,“方式方法不重要,达成目的就行,老张,你把河煎香包的方法交给我,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张东阳大喜,说实在他挺怕晓云。
一个人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夏日的初阳照在他身上竟然有股清凉的感觉。
视线渐渐清晰,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花白,额间隐有皱纹,白色衬衫下面配着一条西裤,简洁儒雅的气质像傍晚的风徐徐吹来。
“请进请进,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来这里有什么事?小店鄙陋,先生不要嫌弃!”张东阳摇晃着虚胖的身体,一边请人,一边扇着空气中的包子味。
对方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却落在晓云身上。
“白先生吃过早饭没有?这里的河煎香包不错。”晓云笑咪咪地看着白逝。
白逝礼貌地摇摇头,“今日我是来履行诺言的。”
张东阳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顿时目瞪口呆,半晌,一溜烟地缩回到晓云身后。
“不急不急,那二十三户人家搬的都不远,不出意外二三天就能完成。”说完就不再理会白逝,埋头吃起稀饭,稀饭里加了绿豆,消暑解渴,最适合夏天。
张东阳不知道第几次抹额头上的汗水,就跟流不完似的,一抹一溜水。
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寂寥中又添一丝烦躁。
“敝人姓白名逝,白露为霜的白,逝水年华的逝。”
“我,姓晓名云,长河渐落晓星沉的晓,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云。”
又是长久的沉默。
白逝突然往后一靠,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你有些与众不同。”
“是独一无二。”晓云明白白逝这是在示好,她自来上道,“无父无母,无身份,无来历,芸芸众生皆有来历,唯有我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所以独一无二。”
“众生皆有来处,你也一样,只是一时忘了,这般说,你的亲人会伤心的。”
“小泽有你这样一个爸爸真幸运。”
白逝的目光渐渐柔和,“他是一个好孩子。”
“可你们之间并未建立抚养关系。”
“那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终究要将小泽还给白冰。”
白逝笃定地看着晓云,“她不会要的。”
“可法律……”晓云住了嘴,白逝眼中坚定的神情令她产生一丝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