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阮女士的生日,她却走丢了,他们肯定在满世界找她!可是她连自己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宽阔的马路,狂风暴雨,大风呼啸,她的裤腿湿淋淋的直往下滴水。
朦胧的路灯打在她狼狈的脸上,这条马路好像没有尽头,一个人走在黑暗静谧的马路,狂风呼号,像女人怨怒的咒骂,婆娑的树影背后好像随时有狰狞鬼怪冒出头……
可是此刻,她早就忘了害怕。
初夏的雨夜温度骤降,凉气从脚底直侵入体。
星空仰头茫然地望着漆黑的天空,无数的雨滴从虚空掉落。
展先生是个很风趣博学的人,他留学归国,然后和妈妈相知相恋,妈妈说:你爸总说他是一个喜欢祖国的人,其实——他连寺庙都没去过。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听到展先生在书房念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供奉着檀香佛像。
第3章 被救
她知道,他诚心祈求的,不是财富,不是平安,不过是希望女儿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星空蹲了下来,痛哭出声,爸爸妈妈总说她失去了太多,可是现在她才感觉到失去了全世界,得到健康的身体,代价却是永远失去他们。
她——
一点儿也不想要!
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凉刺骨的雨,将她包围。
不知哭了多久,她眼前一黑,倒在冰凉的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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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小区在B城最外围,靠近波光粼粼的寒水湖和神秘漂亮的苍山,苍山有价值上亿的独栋别墅,而苍山下就是人口密集的老小区,两个地方。
泾渭分明,天壤之别。
平坦宽阔的柏油路上,一辆矜贵无比的限量轿车低调地停靠在路边,黑色的车身完美地隐逸在树影里。
孟念黔坐在主驾,静静观望着不远处的蹲了足有二十几分钟的小身影。
有些慨然年轻女孩子充沛的精力。
孟念黔无奈,他们大晚上回城,自己老板是真的让人捉摸不定,回城的路这条无疑是最近的,但是有人挡在路中央,他们自然可以换条路。
可是却突然让她停了车,孟念琪仰头:雨什么时候停?他们今晚难得就在这里耗下去吗?
孟念黔心里的无奈不知道对谁讲。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她提醒道:“先生,您明天下午有别的行程。”
后座的人“嗯”了一声。
孟念黔见此,下意识地祈盼那个女孩儿能大发慈悲给她让道,她也好早点收工。
然而她透过不断挥动的雨刮器,朝远处的马路看去时,女孩儿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条路是苍山别墅专用的,人烟稀少,如果他们不伸出援手,她倒在这里很难被人发现,孟念琪有些于心不忍,她转头道:“先生,那位小姐恐怕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把她带回去让陆医生看看。”
傅晔冷嗤一声:“不舒服?她不是在雨里玩行为艺术?”
傅晔靠在软垫闭目养神,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意气的人了。
孟念黔摇头:“先生,可是人小姑娘已经倒雨里了。”
前座的人说得煞有其事,傅晔挑眉,慢慢取下墨镜。
墨镜下面,是一双烈火般的双眸,血红泛着金辉,诡异的颜色无损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别样的意味。
孟念琪已经在傅晔身边干了几年,可是每次看到男人的盛世美颜还是会惊叹不已。
理得极短的头发露出轮廓分明的五官,眉飞入鬓,薄唇内敛,气质冷厉,再加上此时红中泛金的瞳孔,颇有些亦正亦邪,让人不经意陷入深邃漩涡。
总之——这是一个可以靠脸祸害人的男人!
听到雨点密集敲击车顶的乓乓声,孟念琪这才从自家先生的神颜中抽回目光,她偏头看了眼车窗外不减反增的雨势。
叹了口气:“先生,晚上天气这么冷,女孩子受了寒气以后可不好受!”
那个女孩儿虽然长得挺高,可是隐约能看到小脸上稚嫩迷茫,恐怕还没成年。
这样花一样的年纪,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现在糟蹋身体,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傅晔微眯着凤眼看向雨幕外马路上的人影,不由冷哼道:
“她是哪科没考好?还是——被老师发现早恋了?”
孟念黔绝倒:先生您很幽默。
傅晔将墨镜戴上。
然而她的腹诽还没开始,男人忽然道:“把伞给我。”
“先生?”
男人不耐地拧紧眉头:“愣着干什么?反正时间还早,去看看小学生在搞什么名堂!”
不早了,已经凌晨了!孟念黔心里呐喊,埋头取出两把雨伞:“是——先生。”
雨幕无边。
黑色大伞撑开,遮住男人紧抿的唇。
孟念黔亦步亦趋走在男人后面。
面前的男人穿着烟灰色POLO衫,黑长裤黑皮鞋,身形健阔,长腿无敌。
皮鞋踏过积水的路面,黑色牛骨伞犹如巨大的云,将无边的雨分割两半。
星空脑子昏沉,她隐约感觉到有人朝她走进,耳边是一声声踏在雨雾里的脚步声,像一颗颗水花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