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失落,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都藏在了这个深吻之中。周茉从不知道,自己竟有这样多的情绪想跟他倾诉。
许久,周茉退开,喘了一口气。
贺冲抬手,
“我陪你再待一会儿,碰了碰她泛红的脸烦:“我跟你一起去!”
贺冲一愣。
这一回,她说的是“我跟你去”,而不是“你带我走。”
周茉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她松开手,走进客厅,把搁在沙发旁的行李箱推了过来,将贺冲的手一挽,就把人往外面带。
贺冲纹丝不动,瞧着她。神情严肃:“你要是跟我走了,会有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我不管……"
“周茉,你要知道,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最不愿意看见你受伤、受委届,这个人一定是我。
周茉紧咬着唇,眼里有水雾渐渐漫了上来。
贺冲看着她的表情,心脏骤然紧缩成一团。他权衡了许久,理智告诉他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带走周茉。
然而,他最终心一横,回握住她的手:“走吧!”
周茉诧异,抬头看他。
贺冲转身打开了门,一手拖行李,一手牵着她:“东西都带齐了?”
“我老家那儿穷乡僻壤,你去了可别闹着要回来。”
周茉破涕为笑:“肯定不会!”
周茉跟在贺冲身后,心情也跟骨碌碌滚动的行李箱轮子一样欢快。
车停在路口,贺冲把行李箱装进后备厢,绕去副驾驶座,敲了敲玻璃窗:“你先坐会儿,我打个电话,五分钟之后就出发。”
周茉忙不迭地点头。
贺冲笑了笑,背过身去,走到前方树影底下周茉听不见的地方,摸出手机,给顾之茹拔了一个电话。
自上回的协商不欢而散后,他有一阵没跟顾之茹打交道了。
顾自茹显然以为他主动联系是打算妥协,语气格外做慢:“你想请楚了?”
贺冲开门见山:“周茉我接走了,你不用派人过来接她了。”
顾之茹过了片刻才说话:“你什么意思?绑架吗?”
“别把话讲得这么难听。论辈分,她算我侄女,我能拿她怎么样?”
“贺冲,你……”
贺冲从口袋里掏出烟,咬在嘴里,又去拿打火机,低头点燃烟,漫不经心道:“周茉的事你最好别告诉周思培。我听说你们顾家公司的经营出了很大的问题,一直瞒着周家,依赖周家输血。而我这人嘴不牢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我俩的恩怨,要是把周思培的宝贝女儿牵扯进去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即便隔着电话,贺冲也能感觉到顾之茹被气得不轻:“贺冲,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贺冲笑道:“你应该早就见识过我妈的手段了,我们姓贺的都这样。”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周茉怎么样……”
“初四晚上,我把人给你送回来,完壁归赵。你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懂了吗?”
那边气得直接撂了电话。
贺冲立在原地,沉默着又抽了几口烟,把还剩半截的烟在树干上摁灭了,转身回到了车上。
看着车子启动,离周家越来越远,周茉雀跃不已,忍不住哼起了歌。
贺冲听见,差点没笑喷:“你唱的什么?”
周茉一愣——她哼的是“日落西山红霞飞.战上打靶把背归,把营归”。
“都是被你影响的!”
贺冲哈哈大笑。
西城至枝川市鹿山县,开车花了四个多小时。
贺冲让周茉在车上歇歇,可这小姑娘兴奋得跟脱僵的野马一样,一刻也闲不住。她一会儿把车窗打开,又急忙关上,大呼“风好冷啊”:一会儿又去调车载广播,每个频道挨个听十秒钟:一会儿又在手机上看到了几个冷笑话,非要念给他听。
贺冲无奈:“我怎么感觉自己今天接了一个假的周家大小姐,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闹腾啊。
“那是因为你对我的认识还不够深。”
贺冲笑说:“那可完蛋了,我们中年人,精力可没你这样旺盛。”
周茉背靠着座椅,侧过头去看他:“还好啦,你也没那么老。”
贺冲:“……”
“对了,冲哥,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你怎么也喊起冲哥来了?”
“这几天你罩我嘛,我是你的小弟啊。”
贺冲转头上下打量着她:“你这个细胳膊细腿,只会给我拖后腿,我可不收你这样的小弟。”
周茉轻哼一声,表示不服:“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6月30日,怎么了?”
周茉掰着手指数了数,大吃一惊:“你居然是巨蟹座的?你怎么可能是巨蟹座的?”
“我怎么就不能是巨蟹座的?”
“巨蟹座恋家呢。”
“你什么意思?我不像是热爱家庭的人?”
“倒也不是,”周茉仔细地打量着他,“巨蟹座有母性,我觉得这一点挺符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