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谷将两名衙役带去后院厢房里休息,罗淮秀又去厨房里忙了一会儿,然后才准备上楼向女儿说明情况。
在路过柴房时,突然听到里面有劈柴的声音,她先是一怔,随即走向了柴房。透过门缝,看着里面那个劈柴的背影,她眯了眯眼,目光越发沉冷。
……
见母亲进房,罗魅放下手中的医书,上前搀扶着她坐下,然后很自然的替她捏肩捶背。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罗淮秀最舒服的时候。别看女儿面冷,其实最体贴了,比别人家养十个儿子都强。
“乖宝左边……嗯嗯……再左点……嗯啊……就是那里……嗯嗯……”
“娘,我有事想同你说。”罗魅一边按她的指使替她舒缓疲劳,一边开口。
“嗯……啥事?”
“那个人我已经撵走了。”罗魅面无表情的道。
“嗯?”罗淮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你说那个哑巴男?”
“……”罗魅抽了抽唇。哑巴男?
“乖宝,那人没走。”罗淮秀笑道。
“没走?”罗魅瞬间拉长了脸。
“是啊,那人没走,现在在柴房里劈柴呢。”
“……”
……
打烊后,酒楼里做活的人都各自回家了。
母女俩坐在大堂里用晚饭。
比起平日的温馨,今日气氛略有不同,主要是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张冷冰冰的脸,罗魅食欲大减。
桌上四菜一汤,其中一道菜是红烧猪蹄。罗淮秀把盘子放在女儿面前不说,还一个劲儿的把蹄肉往女儿碗里夹,“乖宝,你吃快些,可别让人抢了去。”
罗魅淡淡的应了声,也给她碗里夹了两筷,“娘,你也多吃些。”
看着母女俩互相夹菜、生怕没得吃的摸样,南宫司痕脸色越来越冷,可以说整个餐桌都是一股渗人的冷气。
把好吃的都给女儿后,罗淮秀似乎才反应过来旁边多了一个人。于是把一盘萝卜丝朝他身前推了推,还笑着道,“来,小伙子,别客气,多吃些,吃多点才有力气干活。”
南宫司痕看都没看一眼身前的菜,冷滞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瞪着对面那装满猪蹄的碗。
见状,罗淮秀收住了笑,“怎么,还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有得吃就不错了,没让你蹲桌下吃饭已经算好的了,你还有意见?瞪什么瞪,那猪蹄是给我家乖宝补胸的,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需要补?”
“噗——”罗魅没忍住,一口菜没咽下,全喷了出来。
☆、4、谁做的?
“嘭!”凳子被踹飞的声音传来。
迎着他冷冽如冰的脸和眸光,罗淮秀‘啪’的将筷子拍桌上,叉腰怒道,“咋了,还使上脾气了?想耍横是不是?好,老娘奉陪!”
南宫司痕铁青着脸,磨牙声不断,就差把一口银牙咬碎了,冷冽的眸光都变得尖戾起来,黑衣下的气息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冷得让人头骨发麻。
倒不是因为吃不到荤菜而气愤,而是罗淮秀一番话在他听来是一种侮辱。
可他忘了,不管他是何吓人的摸样,在这对母女面前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
“嘭!”罗淮秀也突然踹开了凳子,横眉怒眼的恐吓道,“有种你给我等着,老娘这就去厨房拿刀!不把你砍成七八块,老娘跟你混!”
看着她当真往厨房冲去,南宫司痕睁大眼,铁青的脸唰的白了。
出门在外,见过不要命的,但还没见过如此凶横的!而对方还是一名妇人!
对自家母亲的怒气,罗魅也没出声劝阻,而是低着头继续用食。她说过,只要娘高兴就好,哪怕她当真把这人砍成七八块,她也会帮娘处理尸块。
南宫司痕双手握得‘咔咔’响,忍着掀桌的冲动,铁青着脸甩袖离去。不是他怕招惹这对母女,实在是同她们多言一句都有辱他的身份!
当他从自己身旁走过,那股冷冽的风扑面而来,罗魅只是勾了勾唇,继续嚼着母亲为她特意红烧的猪蹄。
很快,罗淮秀从厨房里出来,当真手里举着剔骨用的刀,凶神恶煞的扫了一眼大堂,“乖宝,那哑巴男呢?”
罗魅抬手指了指楼上,“回房去了。”
罗淮秀立马冲到楼梯,不过没上楼,而是站在梯子下对着楼上怒骂,“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好心救你,你不知感恩不说,还给我们摆脸色,你以为你是谁,啊,有种你给我下楼,看我敢不敢剁了你!”
罗魅斜眼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话,“娘,要剁就上楼吧,能动手就别咋呼,要不人家以为我们怕他。”
罗淮秀‘哼’了一声,一边举着剔骨刀高骂,一边往女儿桌边走,“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老娘会怕他?惹恼了我,小心老娘把他爹从坟里扒出来一块骂!”
罗魅微微一怔,清冷的眸光忽闪,抬头看向她怒容,突然问道,“你同他爹认识?”
罗淮秀突然僵住,眼中有异光一闪而过,见女儿正望着自己,她赶紧把剔骨刀放在桌边,手忙脚乱的端起饭碗扒饭,嘴里还笑着道,“乖宝,今晚的菜真香,我觉得我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呵呵……”
罗魅盯着她,眸光暗藏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