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昼说:“我晚点儿过去,大年初二的飞机,在那边会陪外公外婆住三天。”
初柠“哦”了一声。
“还会拜访以前的钢琴老师。”
初柠问:“是祝芙的爸爸吗?”
“嗯。”许星昼垂头,鼻息落在她的耳朵上,初柠杯弓蛇影,一下子躲开,往里面看了一眼,许弥没在。许星昼抖着肩膀低笑,初柠飞快换了鞋,“那我明天下午来找你,阿姨再见!许小船我走了!”
隔天中午,许星昼和初柠从琴室回来。
发现许弥女士离开前,尽职尽责把家里清扫一遍,窗明几净,客厅里还多了两盆绿植。
到这儿还挺正常的。
直到许星昼进了书房,发现里面的格局大变,多了一张床,床上是许星昼卧室的那套被褥。许星昼心里隐隐腾升出不安的预感。
再去主卧,许星昼眼皮一跳,操啊。窗帘床单全他妈换成了粉色。
主卧的房门半开,小女朋友也愣在外面。
初柠咽了咽口水。
比她以前在家里住的房间还要少女心。
小姑娘明显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主卧换成了许弥的卧室,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原来阿姨这么喜欢粉色的吗?”
许星昼:“……”
真不是。
可能只是想提醒他,做个人。
许星昼黑着脸给许弥打了电话,许女士还没登机,反倒狠狠把许星昼数落了一遍:“你整天想什么呢,不分成两间卧室你还想住一间,你想得美!”
许星昼都懒得吐槽她为初柠准备卧室的行为。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这事儿本身就够不像话了。
除夕这天中午。
午饭后,列表已经陆续出现一堆新年祝福,郭然然和祝芙相也继发来视频邀请。女孩子们聊天没完没了,许星昼臂弯里挂着初柠的外套,懒洋洋地倚着门框,等她挂断视频,不耐烦道:“都结束了吗?”
初柠抬头,眨巴着眼:“男朋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许星昼挑眉:“请不要用这么有歧义的说法。”
“……”初柠,“除夕还要这么刻苦?”
许星昼亲了亲小姑娘薄薄的眼皮,把外套帮她套上,面不改色:“我老师德国人,不过春节。”
“……”
初柠穿到一半,想起上次落在许星昼家的另一件外套,抽回手:“我不穿这个,我要穿那件大衣。”
蹬鼻子上脸。
许星昼冷笑:“你自己动手。”
下午琴行倒是还开门,只是冷冷清清地没有人影。许星昼拿钥匙上楼,连电梯门口都贴了对喜庆的红对联,初柠的仪式感也被带了出来,有点小做作地问:“男朋友,这么盛大的节日,你最想跟谁一起度过?”
许星昼靠着电梯内壁,耷拉着眼皮,神态散漫:“钢琴。”
“……”
“你女朋友,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还缺爱,”初柠不甘心地瞪着他,“你这么回答她合适吗?”
“挺合适啊,”许星昼吊儿郎当的,“我得听女朋友的话,好好练习啊。”
“……”
矫枉过正了。
事实证明,德国老师也是可以过除夕的,来到琴室后,初柠没看到任何老师。她不知道这是许星昼的专属琴室,里面不仅有琴室的基础设施,还有沙发供人休憩。
许星昼开了琴盖,初柠娴熟地拿出她带来的薯片和软糖,顺便开启了录音。她分辨不出许星昼练的那些曲子,觉得每一节都好听,每次来会随机录几段。
同一时间,手机来了两条短信。
一条银行转账的到账信息。
另一条是初萍从国外发来的信息——
祝她生日快乐。
以及。
对不起。
上面一条,是初柠在零点准时发给她的生日祝福。
初柠愣了会儿神。
试图回想初萍上次给她过生日的那一年。记忆一片空白,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意识回笼,和弦声也一点点灌进耳朵里。
一节结束,许星昼竟然还回头了。
初柠迅速切换状态,及时补彩虹屁:“许小船你太厉害了!这首比昨天进步还大!”
许星昼:“……”
许星昼每天都会练习都有固定的一套流程,先半小时的哈农,再音阶、琶音、和弦,之后是老师布置的其他几首曲子。
今天没让哈农老师露面。
一首新曲子弹了十几遍。
手都快断了,小姑娘还窝在沙发里,毫无察觉地咬着节日限定软糖吃着,毫无灵魂地给他鼓掌。
到底还是没忍住。
许星昼过来喝了口水,瘫在沙发里,耐着性子:“进步哪儿大?”
初柠想了想:“哈农叔叔激动得想把你带回家那种?”
许星昼闭了闭眼:“没弹他。”
哦。
初柠撕开薯片袋子,随口问:“那你弹的什么?”
许星昼冷笑:“你今天很没有觉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