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很多事都不太会。但他怎么说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
哪怕他一点儿都不习惯。
望着孟言渐渐远去的,消失在雨幕中背影,温村长还在觉得可惜。
虽然他家老婆子中意陈末这个儿媳妇,但在他看来,他儿子那个憨货还真配不上人家陈末。
人家陈末和孟言,那才是真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不过,这事他也说了不算,管不着。
他还是赶紧去老陈家把陈大发叫来,让他赶紧把闺女接回去才是正经。
陈末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孟言的身影。
她惊慌的四处张望,映入眼帘的是,她家泥房子破旧的房顶。
她这是被送回家了?
她的孟言走了。
陈末突然就有些失落,有些急切。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如今她和孟言还只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孟言救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以他的性格,他离开才是正常的。
毕竟,他是那样洁身自好的君子。
要不是她昨天真的需要帮助,他肯定连句话都不会和她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孟言一直这样。
上辈子,孟言给她弟弟当了快一个月的先生,他们却只说过一句话。
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陈末此时的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她握紧的拳头,好像这样孟言就在她这里的余温,就不会冷却。
但一想到,如今她重生了。
他们都还活着,她又忍不住的开始庆幸。
真好。
她还能看见他真好。
他们都还活着,那些不幸都还没发生,真好。
嘀嗒,嘀嗒,嘀嗒……
一股从天而降的水流,打断陈末的思绪。原来是昨天外面的雨太大,她家又露雨了。
她们家的这个老房子住了十多年,早就旧了。每次都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她记得上辈子,她嫁入赵家以后,不到半个月,她们家盖了一座比村长家还气派的大瓦房。
那时候她高兴的不得了。
即为赵家的慷慨,又为了她父母今后能过上好日子。
她曾经一度认为,她嫁入赵家真是掉进了福窝里。
现在看着这破旧的屋顶,陈末就觉得,有些人,只配生活在这样的阴沟里!
她知道,一会儿她娘就会来找她哭穷,说她这次生病,家里为她花了多少钱。他们多么爱她,多么不容易。
可是,哎,这钱有多少又是她赚的呢?
她只是喝了一点儿自己家采的草药,又能花几个钱呢?
陈末想起她上辈子,因为她娘的话,心中感激涕零,就觉得她真的是傻透了。
以前的她真的就是个冤大头,是个不开窍的棒槌!
那个人从来都是把对她的爱挂在嘴上,从来没有实际行动,可怜她上辈子竟然没看穿。
陈末胡思狂想间,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推门走了进来。
她一看炕上的陈末醒了,眼睛顿时一亮。这下家里的活,这算是有人干了。
“末儿你终于醒了,为娘好担心。”
说着,她伸出手,就完去摸陈末的额头。
陈末看着她的母亲打扮的这样漂亮,就知道她说的什么心疼都是骗人的。
她一定刚刚出去打牌回来。
她肯定是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管都没有管过。
陈末看着她向她伸过来的手,就恶心的不得了。她完全不想再让这个人碰她一下!
啪!
陈末十分用力的,把她娘的手打掉了。
然后,她没等她娘从诧异中缓过神来,她突然从床上暴起,逮住陈氏就是一顿揍。
她知道这个人是她娘。
但,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早在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就断干净了。
如今,陈氏是她的仇人。
陈末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上辈子陈氏用她的命去换荣华富贵,这辈子,陈末就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嗷!!”
“陈末你疯了?!”
“老头你快来,陈末这小贱。人她疯了,她居然敢打我!”
陈氏虽然看着身强体壮,但她平时在家什么也不干,就知道找小姐妹去玩叶子牌。
她的力气,还真没有如今拼起命来的陈末大。
而且,陈末平时温温柔柔,任劳任怨。她这样的突然发疯,是陈氏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因此,比起身上的疼,陈氏更多的是诧异。
她怀疑,陈末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突然这样性情大变。
陈氏惊疑不定的左闪右躲,有些后悔昨日心疼银钱,没有好好给陈末找个大夫看看了。
也不知道陈末是不是病的烧糊涂了,把她当成了坏人,还是怎么样?
这陈末平时多乖啊,她今天这样肯定和出事了。
陈末的爹陈大发,听到屋里的动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陈末揪着他娘子狂揍的画面。
看着她媳妇的脸已经被陈末挠花了,他赶紧二话不说的就冲了上去。
陈大发一个干惯了农活的大男人,他的力气当然很大,不是大病初愈的陈末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