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带着马车飞奔而去,一路尘土飞扬。许复感觉彻底没有动静了,这才睁开眼睛。
陆柯躺在地上,满头都是灰尘,自己在他怀里,被搂得紧紧的。
“有没有那里受伤?”陆柯说着摸摸许复的后脑。
许复摇摇头。
忽然,她又听见了马蹄声,马儿转了个弯又朝他们跑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许复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满头是汗。她靠在床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亏是个梦。
陆柯还没睡,他起身抱住许复,说:“怎么了?”
许复蹭蹭陆柯,这才觉得自己回到现实。
“做了个噩梦。梦到之前在马车上。”许复说完看着陆柯,“你怎么还没睡?”
“脚疼。”陆柯苦笑了一下。
“我去拿红花油再给你擦擦。”许复说着就要下床。
“不用,过两天就好。”
“可是你现在睡不着啊。”许复咬着嘴唇看着陆柯,“怎么办?”
陆柯想了想,说:“那个枕头垫在右脚下面,这样血不会往下涌,会好一点。”
许复披着衣裳从榻上拿了个枕头给陆柯垫到脚下。他的右脚已经肿了起来,表皮被撑得有些发亮。
许复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想,肯定特别疼。
“真没事儿,就是看着吓人而已。”陆柯安慰道,“过来两天就好。快睡吧。
许复整个人都钻进了陆柯怀里,这才觉得安心。她合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陆柯低头看着她的侧颜,心道这安稳日子,算是到头了。他家,尤其是他,算是彻底站到了太子的船上。还是被二皇子推过去的。那位,可能是真傻。
此时,二皇子裴华珣听着下人来报,忍不住一拳就砸到了桌子上。居然被这小子逃过了。茶碗被震歪了,在桌子上转了几个圈,洒了一桌子水,又滚到地上,啪地一声砸个粉碎。
“滚,都滚!”裴华珣冲着下人喊道。
他就不明白,之前明明事事顺心,怎么最近就成这样了。
“明日上山。”他吩咐道。
陆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根本就下不来床。许复打发人去跟父亲母亲禀报,自己坐在一边,看了许久,说:“请严郎中过来瞧瞧吧,这也太严重了。”
陆柯的脚踝已经肿到碗口粗了,动一下就疼得钻心。他看了看,也同意了。万一伤到骨头,他可就得躺上大半年。
“是不是昨晚都没睡好?”许复心疼地问道。
“也还行。睡了一会儿。其实我觉得比昨天夜里强太多了。夜里不动都疼,今天只要不动就没事。”陆柯说完,忍不住去按了一下。疼得他眼泪差点出来。
“陆哥哥你是不是傻了?”许复忍不住问道。
陆柯没好意思说,他这个纯属手欠。
严礼来的时候,陆柯的脚肿的更厉害了。他上手捏了捏,除了扭伤之外,还有些错位。严礼用白酒洗过手,捏住陆柯右脚一拧,就听见陆柯嗷地一声惨叫。
“行了。再歇几天就好了。”严礼说着掏掏耳朵,“你这小子叫声也忒尖了,我耳朵现在都还嗡嗡直响。”
“严郎中,是真疼。”陆柯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长痛不如短痛。”严礼一句话堵住了陆柯的嘴。
知道陆柯跟许复的马车惊马后,各家不是亲自上门探望,就是遣了侍女婆子过来。
陆柯本来就腿脚不便,倒是因为这个,一天换了好几次衣裳。许复生气却又没有办法。毕竟人家上门探望是好意,难不成还打出去?
方谢过来的时候,许复单独把这事情给她讲了个大概。方谢听完都傻了。
“本来还想给你讲个事儿。结果跟你的比起来,我这个简直就不算个事儿了。”方谢说着就笑了。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昨天父亲过来,跟我说知道惊马这事儿之后,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告诉太子了。二皇子这是想杀人灭口。”许复说完抬头看着方谢,”最近真的要小心。”
“放心。”方谢拍拍许复的肩膀,“我这么诽僧谤道都逃过一劫,可见平时好事没少做。佛祖神仙,定会保佑我平安的。”
许复摇了摇头,她这个表姐,真是彻底想开了。
“我还没跟你说呢。林家前些日子出事了。”方谢说完,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哦?”许复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林家姑娘不是快要出嫁了吗?临出嫁前两日,她看自己的嫁妆单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开箱看了看。这才发现林辉新娶的那位借着跟林夫人学管家的机会,偷偷换了好多。林家姑娘你也知道,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当下就闹了起来。给她一个没脸。现在还在祠堂里跪着学规矩呢!”
方谢一口气说完,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眼皮也忒浅了。”许复感叹道,“林家姑娘又不是傻子,就是嫁过去才发现了,她能吃这暗亏?那位怎么想的?克扣小姑子的嫁妆,真不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还有呢!”方谢说完喝了一口茶,“我原来都不知道林家这么奇葩。林辉前日到我家,求着我爹说要娶我。家里那位,做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