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儿和渊儿一大一小,睁着水朦朦的眼睛在一边看着寡人,寡人瞧着他们,道,“我去换身衣服。”
许是哭累了,这会儿倒是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点了点小脑袋。
寡人回去自己的房间,明轩等在房里,见到寡人,瞬间弯了眉眼,“你回来了。”
叫寡人想到独守空闺的小媳妇。
寡人与明轩这段日子,虽谎称夫妻,却是分室而居,夫妻本该同榻而眠,莫芹自然疑惑。
听她所说,寡人昏迷的时日里,明轩日日守在床边,衣不解带的照料,夜里也是住在一起,如今醒了却分室而住……
说来这其实是寡人坚持的,寡人怕自己把持不住。
寡人坚持,明轩也唯有配合。
莫芹那里,对此没有太多的解释,但后来也不知道大娘自己想了些什么,开始的疑虑也跟着没了,日常中却更多见她眼中疼惜。
寡人从柜子里取了要换的衣裳,看向明轩,“我要换衣裳。”
明轩默默转身,背着寡人,却并没有离开房间。
寡人,寡人自然信任他,开始宽衣解带……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轩知道是她在换衣服,光是听着声音,脸上便有些犯热,声音却还正经,“今日休整,明日且要问问丽妃和小太子那日的事情。”
寡人点头,“知道。”
“莫芹那里,我告诉她,男装便宜行事,因而你作这副打扮。”
寡人:“她当真信了?”
“没有多问,约是信的。”
换衣裳换的不仅仅是衣裳还有那些伪装道具,明轩说完话,就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寡人全部换好,走到他身前,转了一圈,“可还行?”
明轩伸手替寡人又整了整衣襟,“很好。”
做完这些,他转身回去,将寡人换下的衣物拿了起来,“衣裳我拿去洗。”
寡人默了一下,没有异议,自暴自弃的想着,连月事带和假肢这样羞耻的东西,他甚至都为寡人缝制过,还曾亲力亲为照顾寡人数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羞涩的,便让明轩这么带着换下的衣裳以及那些伪装的道具离开。
他离开后,寡人又检查了一遍,再是去厨房,在灶台汤罐中舀了热水,装了一壶,抱在怀里捂着,再去隔壁的旧宅。
旧宅收拾过后,清清爽爽,屋子里烧了炭火,这会儿也暖和起来,多了许多烟火人气,寡人进去的时候,看着眼眶红红的了丽妃呆愣楞的坐在床榻上,渊儿那孩子则窝在她的怀里,似乎昏昏欲睡,屋里燃着烛火,暖黄的灯火下,不知在想什么。
“相公……”丽妃抬头看向寡人,那眼神在火光映衬下似迷离似朦胧,竟有些让人看不真切。
寡人拿出捂在怀里的水壶,放到桌上,“丽儿,渊儿,多喝些水。”
流了这么多的泪水,那可不得好好补补缺失的水分。
丽妃把半只脚已经踏入梦乡的孩子轻轻从自己怀里移开,小心安置在床上,脱了鞋子,又盖好被子,最后掖掖被角,方动身去桌上,倒热水喝。
一杯一杯,一口一口,咕嘟咕嘟,好乖好乖。
至于周蔻渊那小崽子,还是先让他好生睡着,补水自然也还是要补,不过且移到明日再叫他多喝些水。
喝过热水,丽妃又含情脉脉的看着寡人,身姿摇曳步伐袅娜,一步步靠近寡人,到身前,双手紧紧环住寡人腰身,脸颊贴在胸口,“夫君,不要走……”这一语娇娇怯怯,如泣如诉,似有万般情丝缠绕,听得寡人心肝儿直颤。
丽妃那小脑袋还不时的在寡人胸口一蹭一蹭,蹭的寡人,既舒爽又痛苦,真怕是束胸松了,特地缝制用来伪装胸肌的小马甲掉了,只怕叫丽妃察觉出什么不妥。
她抱着寡人,不让走了。
寡人既不忍又犯难,不忍拒绝,又怕身份上露了马脚。
却终归还是于心不忍,留下来,同丽妃、蔻渊共榻而眠。
寡人睡在最外侧,蔻渊躺在中间,丽妃在最里侧,不大的床榻,挤上三个人,这倒有一种三口之家的感觉,娇妻幼子好丈夫,一个完整的算得是幸福美满的家庭……
思想越想越偏,回过神来惊觉不对,男子女子,寡人想着,莫不真是自己真要走上那男女通吃的道路?
于是只得自在心中一遍遍念,笔直笔直笔直……企图为自己洗脑。
次日醒来,只觉身上倍感沉重,惺忪睡眼一瞧,身上缠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大一小八爪鱼一样,缠在寡人身上,缠的死紧。
洗漱用饭,走出房门,从旧宅到寡人常住的院子里 ,便瞧见院里素来晾衣的地方,晾衣杆上挂着寡人昨日换下的衣裳,明轩做事情的效率一如既往既高且快。
当下,丽妃、周蔻渊、明轩、寡人,四人齐聚一堂。
寡人眼皮子一撩,明轩接着嘴皮子一动,“说说那日还有之后的事情。”
谁都知道那日指的是哪一日。
丽妃:“那日妾身带着渊儿和众人一道顺着密道逃跑,密道出口在京都城郊。”:
“逃出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妾身带着渊儿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