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绣的虽然小,但是工艺比起她买的那床背面可差不太多。
“啥?50?”老太太把眼睛都瞪圆了,这太黑了吧?就这么大的布料加上线钱才几毛钱的成本,这丫头张口就抬了百十倍啊!
“这都算便宜的,别看这针线布料不值钱,可是咱卖的是工艺。卖的是文化!”陈天这两年跟于鹏学的,也学会绕着弯子增加噱头了,卖东西光卖表现那才几个钱,咱得卖创意,卖内涵,卖文化!
这小小的肚兜说小了。就是个护肚子的小衣服。
可要往大里讲,这叫文化,这叫瑰宝,这是祖祖辈辈对娃们的期待!
“呦呵,丫头你就吹吧,别说是50。就30一件都成!你要能卖就卖了得了,回头我给你再绣几个,我还有别的图案,花鸟鱼虫还有那些个吉祥纹饰我都会,到时候随便你挑咋样?”
老太太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这玩意能卖钱。
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大概在400。混的好点的也不过千八百儿的,谁能花好几十买块不当吃不当喝的布啊。
“那咱俩可说好了啊,我给您卖出去您回头多给我绣几个啊!”陈天美滋滋的收好小兜兜,这就叫近水楼台。
“成啊!丫头,你怀这胎是男娃还是女娃啊?”老太太对卖绣品这事也没抱太大希望,听起来就悬乎,比起来还是陈天的肚子有吸引力。
“这才刚检查出来有了,哪那么快就知道性别啊!”陈天摸摸肚子,一片平坦,还别说。她也想知道是男是女,可以提前准备小衣服啊。
“那你最近有啥爱吃的不?酸的甜的辣的?”
“也没啥特别的,跟平时差不多啊,就是好像脾气变大了。”陈天倒没感觉自己口味上有什么变化,现在也不恶心,就是经常觉得有股无名火,也说不出都气啥,反正就是看啥都不顺眼最后把气都撒在于鹏身上了。
“这可真怪啊。”老太太也觉得挺纳闷的,“对了,丫头你最近做什么奇怪的梦没?”
老人都迷信。讲究胎梦。
“也没啥啊,一觉睡到大天亮啊。”陈天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对了,我对象倒是跟我说他最近总梦见花!”
于鹏最近总跟她说好几晚都梦见会喷火的塑料花,他觉得挺奇怪的。
“花啊,那有可能是个女娃!”老太太依过来人的经验分析着。
“女娃好啊,我儿女双全了!”陈天巴不得来个乖巧的丫头呢,再来个大宝这样的淘小子可真让人吃不消。
老太太本来替陈天高兴呢,一听到儿女双全,脸色黯然了,陈天见她不吭声就问她咋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儿女双全有啥用啊,你看我,到老了还不落单了!”
陈天是听她说过儿女都在外地,据说过的也算不错,她倒是有点想不明白了。“大娘,你说你咋不跟着你孩子们过呢,自己多不方便啊!”
“我土生土长在这,听着乡音觉得亲切,我去我儿子那住过两天,南方人叽哩哇啦的说话我根本听不懂,闹心巴拉的不如自己在这舒坦!再说我老头就葬在这边,我要走了逢年过节的谁给他送寒衣烧纸钱?”人老了,就不愿挪窝了,根在这,走哪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陈天听罢心里有点难过,倒是挺理解老人的。不免想到她和于鹏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生命到了尽头,她真希望俩人能牵着手一起含笑而终,要不让她走前头也成,她可不想自己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老太太不明陈天心里所想,“其实我也不算一个人,我外孙子也在本市,他没事也过来陪我说说话,逢年过节的也过来给我磕头。”
陈天倒是没注意有这么号人,老太太的外孙算算年龄应该比她还要年长几岁吧,她这就是图着亲切叫大娘,其实论年纪叫奶奶还差不多。
现在二十来岁的人还给长辈磕头,这可真少见。早些年是讲究过年给长辈磕头,不过那也是小孩,现在连大宝这么大的孩子都不会给人磕头了,这老太太的外孙子还是挺传统的人呢。
陈天拉着大娘又聊了几句,外面的防盗门又当当的被人敲响了。
陈天起身开门,这一看,好家伙,今儿是啥日子啊,外面刮啥风啊竟把她给吹来了?
门外站着个胖墩墩的女人,看着有四十来岁,一双吊吊眼,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看着白的极不自然,跟她鲜明的黑车轴脖子交相呼应,这就是抽象的艺术啊!更让人崩溃的是她还画了个通红的大嘴唇,配上刚纹的黑粗眉,惨白的脸,还有跟鞭炮炸过一样的发型组合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来的惊悚,脸部以上惨不忍睹,脸部以下触目惊心。
她大概是为了凸显有钱的土豪范儿特意穿了皮衣——不知道是号买小了还是人家故意追求紧身效果,反正箍在身上凸显出肚子上层次分明层层叠叠的肚腩,腿上套着紧身的脚蹬裤看着整体成锥形,总之,这人从头到尾,从长相到装扮,无一不霸气侧漏。
陈天看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大嫂这个穿着品位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彪悍了,这衣服看着也不便宜,咋穿她身上效果就这么雷人呢?她要是这个服装厂的老总宁愿不卖她也不能让她把衣服这样穿出来刺激消费者啊,她这么穿以后谁还敢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