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
千面戏精。
卫一夏撇过头，移动着板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坐下后脊背莫名就挺直了。
“哦……”李默悦拉长着声音，晃了晃手中薄薄的一张纸。
“下一个，就是顾欢了呢。”
他看着卫一夏微微僵硬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放心，这个不管你说是特别好……”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意味深长：“还是特别不好。”
他把纸拍在桌面上，手肘压住，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向走进教室的人。
“这个，我都要了。”
走进教室的顾欢，只抬头看了一眼李默悦的方向，就坐在了宣传部面前面试者的凳子上。
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唯独瞥到卫一夏时，有微微的惊讶，投出波澜。
“好像也不是你说了算呢。”卫一夏脸上的笑容和李默悦的如出一辙，都是“微笑”这种事上的个中好手。
她转过头看着嘴角弧度不变的李默悦。
他的眼神看向顾欢的方向，可是更加的专注的视线却是凝在她手腕上。
那是一条纯白色的手表，虽然离得远看不到具体的装饰和款式，却能看出是十分简洁的款式。
也能看出来是一条情侣手表。
比较纤细的表带，小巧的表盘，黑白色的搭配。
在哪里看过呢？她总觉得这个手表有些眼熟。
李默悦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是直觉吗？
她把手伸到李默悦的眼前，挥了挥。
卫一夏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出声道：“给她了吗？”
李默悦像是刚回过神来，表情有些不耐，甚至眉间有卫一夏没有见过的戾气，她有些惊讶，更愿意相信是错觉，因为现在看到这个神情的他，不像是李默悦。
可是李默悦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看着眼神逐渐清明，又恢复了平和易接近气质的李默悦，心里摇了摇头。
“我之前给你的那个手链啊。”
之前去保卫处找自己不小心掉的饭卡，结果看到了顾欢的手链。
她不会认错的。那家的定制款，这样的款式，也就她和宋清之一人一条。
后来在学生组织办公室遇到李默悦的时候，让他帮忙还给顾欢来着。
代班的话，应该很方便吧。
“啊，我知道。”
他似乎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或者她的眼神，他转过头去，精致到有些阴柔的五官从侧面，偏偏切割出了棱角分明的线条。
“还了。”
他定定的看着前方片刻才出声道。
“已经给她了。”
他看着顾欢伸手接过负责面试的学长递过来的实时反馈内容，白色的表带泛着清冷的光，没有月光的清凉，还没有阳光的夺目。
却只有黑色的那支能够中和。
卫一夏点点头：那就好，可以跟他说一声了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直接给她。
明明比代班的关系更方便呢。
“是不错。”卫一夏看着得体转身离开的顾欢，冲李默悦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来面试我们的话，就算是面试办公室我也想收着。”
镇静的表现，从容的回答，沉稳的声音，还有得体的微笑。
办公室是学生会主席团的直属部门，负责统筹学生会各部门工作，更是在很多公众场合代表学生会上台或参与活动。
李默悦终于露出今晚最为真诚的一个微笑，看向卫一夏，却阳光的有些挑衅。
“不可能的，我猜她面试，就会来参加心协一个的。”
他转过头的表情，不知怎么，下一刻就有些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那倒是和宋清之有点像。”
面试也就一个，留任也就一个，最喜欢的，也就一个……
不是做不好，不是能力不够。
是，只想选那么一个。
她突然就看懂了李默悦脸上的表情。
却不知道该微笑还是该安慰。
她都还不知道怎么对自己呢。
想到之前那个人说的话，和那条让李默悦转交的手链，她轻轻摇了摇头。
一直都没有觉得，有谁会是那么简单的人呢。
第71章
心协的一轮面试算是完美完成了。
顾欢呼了一口气。
虽然是第一次面试，但是感觉还不错呢。
她笑了笑，拿出手机，正要给宋清之回复信息。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没有感觉到，是那只手主人的迟疑和犹豫。
“感觉怎么样？”
李默悦在顾欢离开教室以后，就把需要记录的名单十分放心地推给了卫一夏，在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中，轻轻拉开座椅，走出了教室。
顾欢条件反射般，退后了一步。
本来就犹豫着才搭上的手臂，顺其自然地收回自己身边。
李默悦握了握拳，看着顾欢脸上重新扬起来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也随着她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啊，学长啊。”
顾欢大概是因为心情还不错，把手机收起来看向来人，眼角微微上杨，抬头看着李默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