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还未思量明白,十二忽然跑上厅来,道:“堂主,明珠公子来了。”
葛禹喜得跳起来,忙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又看到阿英一脸神思的表情坐在椅子上,他也不敢惹这位姑奶奶,只得含蓄道:“阿英姑娘,你看...不若你往里头坐一坐,我待会再过来给你把个脉。”
阿英抬眼,一字一句道:“我、要、进、漱、石、山、庄。”
葛禹惊了一跳,低喝道:“莫要胡闹!”
阿英起身,神色正经半分戏弄也无,“你将我弄进漱石山庄,我取了你的蛊。”
葛禹一怔,若是别的地方他一千个一万个都会答应这姑奶奶,但是漱石山庄...明珠公子这么大块金漆招牌简直是他行走江湖的护身符,他轻易不会冲撞了他。
阿英见他脸色犹疑,知道他怕得罪了明珠公子日后无人护着他,便说:“你只管想办法送我进漱石山庄,我定然不会与明珠公子起冲突,我只想多知道些六大门派对付神月崖之事,我心中痛恨神月崖,便是不能亲身上去报仇,但是听他们讨论讨论心中也畅快。”
葛禹知道这个姑奶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从他这半年的经历便可知,该他的她一分不会少他,他若想吃亏她的那就得问她身上的蛊答不答应。
葛禹听她这么说,想着没准她心中就是这么想的,那么这位姑奶奶进漱石山庄不过是想寻一寻乐子,她也不是莽撞之人,再说又没武功,只要他央求央求明珠公子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况且还能去了蛊何乐而不为。
葛禹当即道:“此话当真。”
“当真。”
厅外已有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葛禹当即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躲到厅后去。
伴随着玉佩锵鸣之声,传来一道温声:“葛堂主。”
门柱后转出一位身着精白长袍,风度翩翩的年青公子,他仪度绝佳又生得剑眉星目,本是极招姑娘家喜爱的公子,但他眉宇间却是一股沉稳平和的气色,令人绝无轻浮念头倒令人生出一股倾心相交之念。
传闻江湖人只要与他交谈几句,便会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如沐旭光之感来。都道他谈吐温雅,对江湖中人江湖中事公正不偏颇又切中要害令人心生折服,人称是江湖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
葛禹转身,脸上挂上真心的笑意,“明珠公子。”
公孙白抱拳施礼:“葛堂主。”
葛禹忙迎公孙白上坐,又唤十二沏新茶上来。
公孙白走近厅堂,瞥见右边两张紫檀椅子间的桌几上有两个茶盏,其中一盏还淡淡的散着茶气,淡声道:“葛堂主方才有客?莫非是公孙打搅了?”
葛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方才他与朱英姑娘喝的茶,呵呵一笑道:“此中缘故我待会再与明珠公子讲,明珠公子先行上坐。”
公孙白并非那等喜探人隐私之人,他方才如此提及不过是怕打扰葛禹会客而已。
公孙白撩袍坐下,又见葛禹神色不安的站在一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葛堂主为主人,主人不坐,公孙做客之人着实无法安坐。”说着又要起来。
葛禹见状忙按住公孙白,这才在另一边坐下,又朝公孙白局促的笑笑。
公孙白知道葛禹这人只是小气贪财了些,大奸大恶倒是算不上,与他有几分交情后,偶尔也有仗义之处。
公孙白开门见山道:“葛堂主这般不安可是为了严华山庄的人来银雪城之事?”
葛禹激动的要老泪纵横,没想到明珠公子这般明白,他嘿嘿笑道:“明珠公子也知道,那严华山庄对葛某成见颇深。”
公孙白道:“上次是我大意了,我以为那般与严庄主调和后他应当会释怀,谁知他心结仍未解,是公孙大意了。”
葛禹忙道:“明珠公子切莫自责,那严华山庄的人向来小心眼,他如此针对也并非是因为可惜那名弟子性命,不过是见我不肯屈就有损他严华山庄的颜面这才要使暗箭。实在不是明珠公子的过错,明珠公子为人磊落一言九鼎,但耐不住别的宵小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严庄主并非那等小心眼之人,必是有什么误会。”公孙白是个磊落之人,不习惯背后嚼人是非之事。
“那等不愉快之事我们也不去提他了。”葛禹知道公孙白的秉性,便抛开不提,另起了一个话题,“葛某想求明珠公子一件事。”
公孙白了然,“你是不放心在银雪城?你放心,在银雪城他们不敢乱来。”
葛禹满面堆笑的神情中露出几许赧意来,他对明珠公子是十分敬重的,但这件事就当他是他小人之心了,他实在不放心严华山庄的人。
葛禹虽然觉得麻烦明珠公子,但此刻保命更重要,他努力挤出话:“如今六大门派齐聚,明珠公子又有许多别的事要做,我这些小事也实在不敢老是麻烦明珠公子。严庄主或许已经不介怀但难保底下弟子没有冲动的人。如果哪天不慎让他们寻上了门,只怕到时候有我苦头吃了,不如现在趁他们还没察觉就先躲开去,我也不用提心吊胆,明珠公子也不必因我这等小事左右为难。”
公孙白既然应承下来会护他自然会护到底,他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但葛禹方才一番话也有道理,即便他说的通严庄主,但难保底下弟子没有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