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低的,像是刚睡醒时的梦呓,带点慵懒的味道抓心挠肝地凑在合懿耳边,隔着身后的衣料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胸膛中的心跳敲打在她心上。
他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上朝,寻常时候基本都是早出晚归,休沐几乎就是个不存在的摆设,这些合懿都是看在眼里的,能体谅他的辛苦。
她顺从地略低了低头,抿唇轻轻嗯了声,“我知道你累,我不动,你安心歇会儿吧。”
“乖。”封鞅满意的仰唇,手臂稍稍收拢一点,触手可及之处尽都是温软,娇小的骨骼外包裹一层细腻的皮/肉,抱在怀里有甜腻的味道,教人很想尝一口......
这念头倏忽从脑海里跑出来,指使他侧过脸去,眼前就是白皙小巧的耳垂,今日挂了珍珠的坠子,愈发莹润,下面一截细白的脖颈从春衫的领口露出来,质地好比那上好的羊脂玉又比玉多几分娇艳的颜色。
他那样想便也那样做了,碰到了又止不住停留下来,细细研磨间心底却像被凿出了一方无底的深渊,无论如何都填不满似得,于是自然想要更多,于是不知不觉便失了分寸。
合懿一片体人意的好心却被他欺负,躲又躲不掉,缩着脖子欲哭无泪,“我不动你也别动呀!”
封鞅闻言倒是抬起头来,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声说糟了,合懿问怎么了,他轻飘飘回:“不留神儿给你盖上印章了。”
合懿哪听得明白“盖印章”是什么意思,满脸狐疑地掏出手帕抬手抹了两下问他擦掉了没,他说没有,合懿才急了,扭着脖子自己也看不见,气哼哼问他,“你从哪里来的印章,我怎么没看见呢,我自己寻不着,你快帮我擦掉呀,一会儿下去还见人呢,快点儿!”
她伸着脖子到他面前,把手帕塞到他手里推了推,撅着嘴颇有些不满地催促,"你快点儿!"
封鞅瞧她这模样更觉得可爱,二话不说凑过去对着她送上门的脖颈又亲了一下,火上浇油道:“是这么给盖上的,手帕擦不掉,你说怎么办?”
这么盖的?用嘴唇盖上的?
合懿大眼瞪小眼看他半晌,忽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苦巴巴儿瘪着嘴抱怨他,“你这嘴怎么还掉色的呀,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吃了大亏,心里憋着气性儿闹别扭,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再抱着,封鞅哪里肯,马车行一路就哄了一路,消不消气都另说,反正临下车的时候,合懿还在他怀里就是了。
松青见着她主子两手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下来,也不让主子爷碰一下,心里揣着疑惑问:“您这脖子是扭着了还是怎么了,严不严重,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封鞅忙说不用,“你主子没事儿,别担心。”
合懿狠狠瞪他一眼,两腿一阵倒腾直往府里去了,留下松青莫名其妙的眼神儿盯着太傅大人追进去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得出个结论,她主子肯定又被人欺负了!
封鞅直追着合懿进昭和殿,瞧着她一屁股坐在镜子前歪着脖子检查“印章”,隔了会儿在妆奁里寻出来几叠水粉,一个劲儿往脖子上招呼,盖了一层又一层直到一点儿痕迹都看不见才罢休,他坐在旁边摸了摸鼻子,有些犯难:这么个讳莫如深的模样,到晚上万一吓着她可怎么好......
这回轮到太傅大人心里藏了事儿,饭吃得心不在焉,在书房处理公务也看不进去,点灯熬油似得到了晚上,踏进昭和殿时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但是男人嘛,哪能在这种事情上露怯,心想横竖到时候顾着点她,要么回头再加倍疼她就完了。
合懿记性不好,幸的一方面是她已经不因为印章的事生气了,不幸的是她压根儿没把他白天说的话当回事,洗漱完自己早早窝进了帐子里,见着他来了,从被子里露出个头来微蹙着眉朝他伸手,“世卿,我肚子不舒服睡不着,你帮我揉揉。”
都不舒服了那不能耽误,就揉吧,旁的事都先放放。
封鞅撩了被子躺过去一手把人搂进怀里,一手放在她身上,问:“是这儿么?”
“再下面一点点。”
他把手往下一点,又问一遍,合懿说是了,这才缓缓开始顺着一个方向小心挪圈儿。
那手很温暖,带着刚好的力度覆在小腹上委实能缓解酸涨感,合懿觉得心满意足,闭着眼睛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他问:“好点了么?”
合懿有点困,眼睛也睁不开了,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又说:“再一会会儿好不好......”
说是再过一会儿那就再过一会儿,只过一会儿之后,那原本在衣服上面的手怎么到衣服下面了呢?徘徊在肋间划得合懿肝儿颤。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见封鞅欺身压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应言语便全被堵在了唇齿缠绵中。
他还是很温柔,温柔得能让人沉溺,能让人倒不过气去,合懿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化在他怀里了,他终于辗转到颈间,合懿得空喘了口气,一把捉住他的手,红着脸诺诺道:“世卿,我......我今天不能生孩子。”
封鞅忽的停住,半撑起身子瞧她,一开口带着微哑的嗓音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