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微的敲门声，何之桓腾的从床上爬起，竖耳听门外的声音。
门口，顾楠溪赤着脚，“师兄，我想和你说说话”
语调里的沙哑磨着他的心肺，跳下床，三两步走过去拉开房门。到他下颌的姑娘，立在门口，眼底通红的望着他。
整个人被拥到他怀里，顾楠溪环抱着他腰，将落未落一宿的泪滚滚而下。
“哪有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就把她一人晾客厅的道理？”
埋在他肩头，她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他都明白，拧巴着的，是那些对恋人、对身边人、对所爱之人的小别扭。我希望你最在意的是我，你自然也是同等的希望。
“还连杯水都不给倒”
“就一个人默默进房间了。不，你还不是默默，你是生气的进房间了”
肩头处的吐息全落在耳旁，何之桓摸着她颈下被头发闷出汗的皮肤，闷声，“对不起”
身子借势往外一靠，顾楠溪拉开同何之桓的距离，好让自己能看到他俊秀的眉宇，也让他能瞧见自己。
眼底灼烧，手攀附着，点在他眼角。一个男人的眼睛怎么会生得如此好看，严肃时，带着万千冷凝；温柔时，却是把星河都揉碎在里头。一颦一笑，具是风骨。
泪顺着脸往下掉，顾楠溪却笑，“师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长得，真的祸国殃民”
祸的是我心里的国，殃的是我心头的民。国是心头城，民是独居我。你却以千钧之力，成了我心头第一个外来的城民。
踮起脚，该她说的“对不起”，消散在两人相触的唇瓣。
第28章 微醺小菇凉
一手撑在墙壁，何之桓嘴角蹭着顾楠溪眼角边的细腻肌肤，声线有些不稳，“是不是饿了？”
稍稍鼓起的胆子全被他吻回去了，顾楠溪僵着，伸出扣在墙壁上的手挪到他面前，食指与大拇指间留有细微的空隙，“一点点”
揉着她的手，何之桓笑，“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乖乖走回沙发坐着，顾楠溪整个目光都缠在何之桓身上，看着他走到玄关穿拖鞋，顺道过来亲自己一口，再遁入厨房。
戳戳茶几的仙人掌，翻敛两下书案上的原版英文著作，顾楠溪耸肩，还是遵从内心，撑着下巴望磨砂玻璃透出的人影。
门被拉开，何之桓洗着娃娃菜，对探进半个脑袋好奇不已的顾楠溪挑眉，“会做饭吗？”
推开门，整个人走进去，顾楠溪诚恳的摇头，“不会”
何之桓诧异，道，“我以为女孩子都普遍会做饭的？”
晃悠到冰箱边，顾楠溪说，“我小学都是跟着爷爷生活，用不上我；后面又都住校，不会多正常啊”
“但，我还是会蒸个排骨汤的”
把面放进沸腾的水中，何之桓用筷子搅着，问，“嗯？怎么个蒸法？”
顾楠溪：“往锅里倒半锅水，排骨洗干净放进去，定个时，好了的时候放点盐”
沥干煮面条的第一波水，何之桓回头，笑得不能自已，“我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的秘制排骨汤。以后不能再和别人说了，秘籍太容易，很容易被偷师”
知道何之桓是在调侃自己，顾楠溪背着手，幽幽道，“别小看我，我学东西很快的，肯定没多久就能让你们刮目相看”
状似认同的点点头，何之桓故作深沉，“那我就期待顾老师一鸣惊人!”
瘪瘪嘴，顾楠溪决计不理他，目光晃到玻璃橱柜上，惊讶，“师兄，你家居然有酒吖？”
何之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家里有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憋着笑，顾楠溪戳他腰际，“可你又不喝。”
鸡蛋、火腿、肉丸、虾、青菜，何之桓把冰箱里能派上用场的食材全搬上台面，盖上盖子，右手捏着筷子回头。
何之桓：“说吧，又从哪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顾楠溪：“记得你有回出差三周吗？”
低头回想片刻，抬头，“长安那次？”
顾楠溪点头，“嗯的，那会林老过来开小灶，闲聊时谈到你的酒量，他特意叮嘱，在外头一定一定不能让你喝酒，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哪有一个教授，被学生一瓶啤酒就灌晕的。”
何之桓：......
绷住笑意，顾楠溪继续，“如果要喝，也一定要记得叫上他”
何之桓不明，“为什么？”
控制不住了，顾楠溪越过去，揽着何之桓的腰，笑得气息不稳，“他还想好好围观一次”
何之桓。。。得，他这是什么老底都被自家导师往外倒。不过喝醉那次也是真的断片，他带着几个F大的学生来桐大交流，好巧不巧，遇上了下一届还在杠博士论文的师弟，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就差用自己的美色推拒了，可还是躲不掉。
第一口，味道依旧怪怪的。第二口，嗯，好像还行。第三口，奇奇怪怪。第四、五...，没意识了。
师弟第一次见喝一瓶啤酒就不省人事的人，吓得以为何之桓过敏，好在，席间还有医学院的教授，他过去扒拉两下，弯着腰抬头看绕了一圈神色焦急的同事好友，直起身子，拍拍手，“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