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离的宽背上被她留了好几道痕迹,还有肩头上的牙印,因为他皮肤白皙,所以分外显眼。
白衣挂身,一层层穿好后,他再低头系上腰带,将铃铛挂好。
这人穿衣服都一丝不苟,每一处都不允许留有褶皱,铃铛垂挂后他还得低头理一理穗子,再披上绣了仙鹤入云图的外衣,长发挑出,垂在后腰,银白的发带束着一撮发丝,额前还落了一缕,叶上离穿好衣服后回头朝钟花道看过去,轻声问道:“饿不饿?”
钟花道点头,他便说:“元宝在外等候多时了,我让他将早饭给你热一热。”
修道者入大境界才可完全辟谷,否则到了饭点还是得肚饿,除非闭关修炼没有消耗,那么几日不进食倒是没什么,不过钟花道觉得自己昨晚的消耗比打一架还要大,在叶上离出了房门之后,她伸了个懒腰,揉着后腰酸涩之处,盘腿坐起。
元宝在钟花道的院子里等了许久没等到有人从房间出来,反而等来了叶上离。
元宝有些惧怕叶上离,恨不得掉头就朝外跑,不过碍于对方身份,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叶上离看向桌上的饭菜,已经被风吹冷了,便吩咐元宝重新热一热,然后去钟花道的房中找到千云袋,捧着一套新衣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花道吃完饭才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叶上离又给她配了许多药,说是对她身体好,具体是哪儿好,他没说,钟花道大约猜了猜,恐怕与房事有关。
出了房间,满院春花散着香气,昨夜下雨,白日没有蝴蝶飞来,整个院中宁静又安逸。
软垫铺在了藤椅上,钟花道靠坐在上头吞吐灵气,叶上离就在她身旁看书,两人几乎没有交谈,不过站在一旁等着伺候人的元宝却觉得,这两人身上有一股看不见的墙,将其他人都阻隔在外,唯有他们俩能互相串门儿。
自然,那无形的墙,主要还是叶上离设立的,他哪怕坐在那儿,看上去如沐春风,谪仙一般,却始终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受到了敌视。
前两日来找钟花道玩儿的小狐狸们看见叶上离都不敢过来了,倒是羽族里的姑娘围在院子外头偷窥的有不少。
迹云山虽在六派之外,可容倾君的名号却响彻天下,难得叶上离在钟花道的院子里坐一日,她们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也能沾不少仙气儿啊。
在碧水潭的日子过得倒是很快,五月初,凌霄花开,爬了半边围墙,挂在了花窗之上。钟花道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只留了些许疤痕,还需用药每日涂抹,只是迹云山中灵气稀薄,对于她的修为没有太大的帮助,好在山间玄金灵石众多,倒是可以让她练练手。
过了小境界,钟花道炼器几乎无需炼器鼎,也无需火玉助燃,她练的东西自己也不留,凡是入她院子里来讨要的好看的男男女女,都能拿几个走。
本来不过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儿,图个好看好用罢了。
如此几日后,炎青倒是入了右侧院子,来到了钟花道的门前。
当时钟花道正在摆弄元宝找来的虎纹金,元宝想让她帮自己练个铠甲,想着日后符修来找他们麻烦时,以此保命。
她坐在石桌旁,改叶上离笔挺地坐在藤椅上,两人见炎青到来没有意外,钟花道对元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然后请炎青落座。
眼前之人怎么说也是羽族族主,一个活了近八百年的大妖,哪怕道行上比她差一些,但至少修为在那儿,阅历在那儿,辈分也在那儿摆着。
钟花道尊敬炎青,她们曾通过两次信,炎青温和,且以礼待人,若她面容不毁的话,恐怕有些像仙风雪海宫里的元翎霄。
钟花道放下虎纹金,问炎青:“你找我有事?”
炎青皱眉,点头道:“是有些事。”
“说。”钟花道为炎青倒了杯果子茶,炎青道谢后朝叶上离看去,犹豫了片刻,见叶上离也没有避嫌的意思,于是道:“乙清宗临天峰内,有我羽族子弟,其追查十几年前檀颜在影踪千里见过的事儿,已经追了近十年了,去年秋她说在临天峰看见了目星,只是信件刚到迹云山,目星便离开了临天峰,去了仙风雪海宫。”
“我知道。”钟花道点头,心想那信还是她写的,临天峰内有大文章,詹溯那小子看上去不简单,为利者,未必会重情。
“若目星真的只留在雪海宫,倒算安全,只是于半月前,临天峰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炎青说着觉得喉咙不舒服,便吞了口果子茶,钟花道瞧见她双手颤抖,微微皱眉。
喝完茶后炎青继续道:“临天峰易主,半年前突然出现的大公子詹溯成了第一山庄的主人,詹翠因修炼不当暴毙,其长子詹谦因伤心过度一同去了,恐怕七日内,临天峰便对外发丧,主事者为詹翠的次子詹林与其夫人,钟山主可知,那詹家家主詹溯去了何处?”
钟花道眯起双眼,挑眉问:“该不会是去雪海宫接小目星了吧?”
“正是!”炎青握着杯子的手颤抖得厉害:“我羽族弟子茵儿回话,詹溯不知练了何等奇门功法,竟然在短短半年内便直入小境界,更在上个月突破了小境界后期,将成大境界,性格也大变。他为人手段狠辣,腹黑阴邪,他去雪海宫接目星,我怕他会对目星不利!毕竟十一年前,给无尽道派支持最多的便是乙清宗,目星身上的秘密,说不定临天峰的人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