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星到钟花道屋前时,叶上离刚好从屋中出来,他头发未梳,长长披着,一缕发丝被晨风吹得有些散乱,叫目星看失了神。
跟在目星身后的詹溯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皱眉。
叶上离也感受到了目星的目光,与她对上,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身走到一旁,坐在长屋屋檐下围栏边的长椅上,映着昨夜才开的茉莉花,满园香气逼人,唯有他像个花中仙子一样。
钟花道越看越得意,一双挑花眼都弯成了月牙,心想能与这等人物双修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钟姐姐……”目星愣愣地开口,视线还未从叶上离的身上收回,钟花道也看着叶上离,点了点头笑道:“你也觉得他晨起未梳发,素面迎白花的样子特别好看对不对?”
“……”目星顿了顿,不能否认,只是问出心中所想:“叶宫主,怎么从你的房中出来了?”
钟花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因为我们双修啊。”
詹溯干咳了一声,耳尖略微有些红,在目星还满脸疑惑的时候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再不吃就凉了。”
目星这才哦了一声,没再讨论关于双修的问题,继续吃着早饭。
钟花道抬眸看向詹溯一眼,嘴角的笑容未收,再将视线落在目星脸上,小狐狸乖巧地坐在对面,因为个子不高,坐在凳子上脚就挨不到地,正在轻轻晃动,可能是因为粥太好喝,她挺开心。
钟花道说:“多吃点儿,等会儿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啊!”目星嘴角还挂着米粒,一脸天真地点头。
钟花道见她这灿烂笑容,甚至连那些苦都不愿目星受了,于是侧过脸叹了口气道:“可能会有些疼,也可能会很痛苦,你也愿意?”
目星不解,歪着头看向钟花道,听到疼和痛苦两个词后,粥也不喝了,怯怯地问一句:“什、什么事啊?”
“先吃饭,吃完再说。”钟花道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詹溯的视线落在钟花道贴着目星头顶的手上,从入门后便皱起来的眉心一直都没放松过,他忽而想起来昨日傍晚,他与目星在钟花道院中说话,狐主来时,钟花道刻意支走了他们,见她犹豫,詹溯也知,此事将要目星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没做声,只是在目星吃完饭后,钟花道还未开口前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钟山主稍等。”
钟花道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其实自己也没想到如何开口,所以放了两人离开。
詹溯牵着目星的手离开时,叶上离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背影上,等两人都出了院子,钟花道还在那儿挠头纠结如何告诉目星,叶上离将头发束起后,轻声问了钟花道一句:“卿卿可觉得,詹溯变了。”
“是有些变了,他本就心机深重,詹家又不干净,半年时间能当上詹家家主,若说他不变,再是以前那样子,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来了。”钟花道说罢,又听见叶上离道:“我是说……他身上都血腥气。”
“詹家秘辛我不知晓,但也偷听过一二,老主母詹翠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硬朗,詹家各个分支的人也都身体健康,没理由半年内一起死了,这些人命,多少与詹溯有关系。”钟花道看得透彻:“他只要对目星好就行了,我又懒得与他接触。”
“过犹不及。”叶上离说完这话,又顿了顿:“再不跟过去,他们可就要过素水河畔了。”
钟花道微微一愣,算是明白了过来,她侧过脸看着叶上离笑:“你若不提醒我,就由着这两人走了,日后我见目星不会惭愧,也算是对得起她,现下经你提醒,我就得去追人了,唉……变成坏人的感觉真糟糕,都是你害的,坏叶真。”
其实钟花道不追,目星也没打算离开。
她被詹溯拉出了院子后便觉得奇怪,一路上问詹溯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还带着几分期待,以为是惊喜或礼物,却没想到詹溯一路将她拉出了碧水潭周围,大有要离开这里的趋势。
目星回头看见周围人越来越少,他们本就是钟花道的朋友,来此进出不受限制,两个人匆忙离开也未有人察觉通报。
不过还未出林子,目星便甩开了詹溯的手道:“你若再不说,我就不跟你去了!”
詹溯见目星甩开了自己的手,紧忙再抓了回来,面上带着怒意与失望,回答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钟姐姐了,有的不过是唯利是图的钟花道,她方才那话分明是想在你吃完饭后要害你!我若不带你走,也不知她会如何对待你了。”
目星显然不信詹溯的话,双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牵,噘着嘴道:“钟姐姐说了,只是让我帮忙,帮忙,总不能什么也不付出嘛。”
“这你也信?!什么忙,是会让你痛苦的?她表情晦色,显然不止如此简单,必然是会丧命的大事,若非如此,昨日便可与你提起,又何必等你吃过了早饭。”詹溯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抓着目星的胳膊道:“目星,你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千里迢迢赶来迹云山要见她,她却想着要伤害你,这种人不值得深交,与我回临天峰,我照顾你!绝不会让你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