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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_空水木叶【完结】(94)

  意识到他口气不对,许如是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日不用上朝么?”

  齐行简面色数变,最终柔声道:“无妨,这几日告了假。”

  “叫人给你做了些吃食,先起来用朝食……”

  许如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她知道上无翁姑侍奉,又没什么亲戚敢叫她拜见:“困。”懒得动弹。

  齐行简也不多劝,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

  许如是梳洗罢,见齐行简捧了卷星图在瞧,她站在他后边,天光熠熠,从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撒在他身上,许如是不自觉地微微笑起来。

  ……

  菩提心出嫁,好生热闹。

  许铄在送走许如是以后,回到东宫,四顾茫然,呆坐了良久。

  其实从辛氏指证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切终究不同了。

  但是菩提心送来的信,他亲手送嫁以后,才有勇气打开。

  兄亲启。

  许铄拿刀拆开火漆,取出一份折了两折的信件,隐约可以窥见,笔画肥厚,遒劲有力,转折之间,却几度停顿,以至于留下了墨痕。

  他展信阅读,触目所及,字句惊心。过程平铺直叙,并无隐晦,却足以叫他动容。

  菩提心并未夭折在乱军之中,却在平叛后,陨落在小小流寇手中。

  陈妈妈献钗得应,护的娘子却已然身故。从此扯下弥天大谎,蒙蔽了所有人。

  区区流寇。

  一介傅姆。

  命如草芥的人,

  将却众人耍弄得团团转?!

  可悲,可笑!

  是菩、她在说谎么?

  真如辛氏所言,她就是齐行简布下的一枚棋子?

  许铄红着眼睛,目光蓦然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附——

  谢兄数载爱护。

  罪妾如是再拜敬上。

  通篇敬曰太子,唯此一句,用了句“兄”。

  许铄忽然想起初初回府那个粉雕雪砌的小娘子,想起她劝解他隐忍,设法化解阿耶的心结,一起设法营救母亲,想起读书时的趣事,想起当年被贵妃陷害时,她挺身而出……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雪泥鸿爪,宛然犹在。人事多变,各赴东西耳。

  一张张信纸翩然落入火中,映进许铄通红的眼,化为一抔余烬。

  ……

  “我给……大兄去了封信,或许要劳你担待,也或许……不会。”许如是顺手掩了掩窗户,遮挡酷夏毒辣的阳光。

  齐行简也不惊讶,反倒有些高兴。许如是一向不喜欢求人欠下情分,但她如此理所当然地伸手来求,必然是把他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你向他坦诚了?”

  “嗯。”许如是点头,“那日我被辛氏诳住,露了怯,他已然知悉详情,当日或许还不肯信,回过头来,必然心有芥蒂,倒不如索性讲个清楚。大兄……”

  她顿了顿,改了个词:“他很敏感,又重情谊,近来稳重了许多,我以为,他多半不会把此事公之于众。”

  毕竟此事许宸是知道的,她也能肯定许铄决不会将她置之死地。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

  “我只怕……”

  许如是叹了口气。齐行简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淡然笑道:“只怕他告诉圣人,闹出事端?那又何必告诉他,糊涂过去就是了。”

  “对他若坦诚,或可争取一线谅解,来日相见,也许还能有几分情分在,若蒙骗……你是没见着,陈媵丢了那会。”许如是捻起一柄扇子,扇风也扇不灭心中的焦躁,“如今是可以糊涂,如今他是太子,将来,便是……那时还怎么蒙混得了?”

  “算计得如此长远?”齐行简语气很轻松,他并不把许铄放在眼里,太子是太子,能不能登基,那还是没准的事。

  “我怎么瞧着,你心中甚为不安,亟待谅解?”

  许如是不禁一愣,她事事算计为先,即便跟许铄关系不错,心中又有愧,先想的还是怎么找补回先前的错。

  至于齐行简所言,或有动念。但都淹没在算计之下。

  “或许有吧。”

  许如是一带而过,道:“不说他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奇他与许宸交易了什么?

  齐行简大笑,指了指自己:“我?自然解甲挂官,自归家叨扰夫人了。”

  许如是点头,道:“也好。逍遥自在,星空之下,山河之广,皆可去得。”京里的纷扰懒得去理会。

  齐行简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夫人静极思动,要出外游玩?”

  许如是笑道:“听说扬州的琼花好呀……”

  “那便去扬州吧。”

  ……

  万幸的是,许铄并未闹出事端来,齐行简也果然将兵权交出,许宸拿了兵权,在朝堂行事愈发有了底气,提拔了好些旧人,威严日重,羽翼渐成。

  齐行简在三年多后才辞去了身上一身职务,与许如是两个自广通渠顺水而下,入黄河水道,复沿通济渠入淮,到山阳却没有立刻从淮水转入邗沟,下扬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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