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眯眼,道:“你是何人?”
“小的名叫金友,是梁佑恩大人家中的护卫。小人今日想要向皇上告发梁之平和梁佑恩父子买官卖官,贿乱朝廷。”
“什么?”皇上显然是动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皇上,此二人买官卖官是为了谋取钱财,还是借机培养自己人呢,实在是居心叵测,罪大恶极。”久久不言的苏维突然开口,一下子就戳中了皇上的痛处。
梁之平和梁佑恩父子买卖的官职最大只及太守,若说是借机培养自己人架空皇上,怕是抬举他们了,他们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但事实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怎么想的。皇上最怕的就是有人要夺权篡位,而此二人的行为若说是有异心也并非不可以,就看皇上如何认为。
见皇上动怒,金友立刻磕了好几个响头,急切地说道:“皇上明察,小人不敢说谎。小人手上有这两人买官卖官的账本,此中记录,皇上一看便知。”
皇上看了看金友,又看看昂首挺胸,眼睛却看着地上的沈珏和苏维两人,紧皱眉头,说:“证据在哪里?”
苏维向前一步,行了礼,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道:“皇上,账本在臣这里。”
皇上看了一眼账本,大太监便立刻从苏维手中接过账本,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账本,略略翻了一下,每翻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狐疑地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一本?”
金友立刻回答:“小人怕被梁佑恩发现,于是所有的努力便白费了,于是小的只偷偷拿了一本出来交与沈将军。”
皇上扔下账本,目光在沈珏和苏维身上来回打量,道:“既然是交与了沈珏,那账本为什么会在苏维那里?”
这回是沈珏上前一步,道:“臣担心与金友的来往被梁佑恩发觉,于是把证据都交给了苏维代为保管。”
皇上此番是真的发怒了,他露出凌厉的笑,说:“梁之平,梁佑恩,很好,当真是枉费了朕对他们的一番栽培。来人啊,宣旨。”
☆、第三十章
“吏部尚书梁之平,吏部侍郎梁佑恩买官卖官,企图结成党羽贿乱朝廷,其为罪一。天子土地,肆无忌惮强抢民女,□□不堪,其为罪二。生活奢靡成风,身居高位不知检点,其为罪三。传令下去,着贬为庶人,家奴充公,家财上交国库,十日后执行。”皇上怒不可遏。
“皇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太监突然说话,他说:“皇上,半月后匈奴的引进使将要来京城议和,若因此事扰得京城鸡飞狗跳岂非让外人看笑话了。”
皇上看了一眼大太监,又沉思片刻,说:“家奴充公,家财上交国库,此二人先关押起来,等议和之事完毕朕再好好处置他们。”
太监传出旨去,金友也退到殿外,皇上携沈珏苏维二人进了内殿。
殿内只有皇上,沈珏和苏维三人,皇上没有开口,空气安静得吓人。
皇上的手笃笃地扣了两下桌面,问道:“这件事情,爱卿们是如何发现的?”
沈珏行礼,道:“回皇上,金友是臣安插在梁府的细作,梁氏父子所作所为臣早有耳闻,正是意外得知姑娘们的处境,臣才立刻上报皇上,免得更多的少女受到迫害。”
皇上点头,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笑道:“朕并非对爱卿有所顾虑,只是事关重大,既不能让奸臣逃脱惩罚,也不能叫忠臣吃了亏才是。”
沈珏和苏维一同道:“皇上圣明。”
午后,天空下起了暴雨,把七月的闷热洗刷干净。
京城的百姓们得知梁之平梁佑恩父子入狱的消息后开心得不得了,纷纷称赞沈珏和苏维是为百姓办事的好将军。这场暴雨,也被大家传成洗刷罪孽的雨。
沈珏和江轻染抱着沈之诉在后花园的凉亭内玩耍,之前一直忙于扳倒梁氏父子,已经有月余没有好好陪伴过江轻染母子,沈之诉看起来似乎又大了一些。
“珏哥哥终于报仇了,真好。”江轻染看着沈珏,眼里满满是爱意。
“我以为皇上会处死他们的,娘亲,弟弟,若之和若素的命他们两个应该拿命来还才对。”沈珏抓着沈之诉的小手,不由得笑了。
“爹……爹”沈之诉看着沈珏,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沈珏和江轻染都感到很惊喜,这是沈之诉第一次叫沈珏爹爹。
沈珏惊喜地看着沈之诉,又看了看江轻染,问:“之诉快满周岁了吧?”
江轻染也很开心,笑道:“是的,已经有十个月大了呢。”
江轻染嗔怪道:“之诉第一声,唤的竟然是爹爹,平日里明明是我照顾他多些。”
沈珏听出了江轻染语气中的醋意,忍不住笑了,他将江轻染揽入怀,说:“他以后唤娘亲的日子还多着呢,你又何必吃这个闲醋。”
是啊,他还有一生来唤娘亲,若是如今不多唤几声爹爹,怕是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暴雨只下了一会儿,天气很快变晴,知了在耳边不停地叫唤,沈珏便和江轻染一同将沈之诉抱回屋子里纳凉。夫妻琴瑟和鸣,父慈子孝,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