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块玉佩,一副骨架,也不能说定然就是月皇子。”轻柳的声音有些犹疑。
清觞叹息,“骨架只余一腿,可高度——正好九尺二寸。”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九尺二寸……我在心中喃喃道。
九尺二寸折合下来正好是一米八二。
非月是一米八一还是八二呢?
可怎么可能是非月?非月“碧水诀”已经十层,怎么可能只剩……
他们定然搞错了谁会害非月?不会的
绝不可能是非月
指甲深深的抠在墙上,不断说服自己。
“事已至此,各国如今也得了消息,想必很快便会做出应对。没想到漂移大陆未至,暗族竟然会出现在火国大漠却不知的是,月儿他为何也去了那火国大漠?修炼‘碧水诀’者,若在大漠中时日过长,便会影响功力的发挥。月儿他不可能不知道啊”清觞声有疑惑。
暗族竟然是暗族
所有的信心都好似被重击暗族竟然会出现在火国大漠他们不是喜寒畏热的么?火国大漠四季酷热,沙如火烧,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而非月,你又为何去了哪里
骨架、暗族、大漠……说不清是恨还是痛,终于,化作泪倾泻……
非月,非月,梦中的叹息——是你么?
可你既然入了梦,为何不见我一面
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你明明就是个妖孽,你怎么会死?
昨夜我还志得意满,以为好运连连,而非月也许挣扎在生死线上……
风情万种的非月……
绝世妖媚的非月……
总是笑的痞痞的非月……
悬崖上的舍身相救……
悬崖下的月夜缠绵……
你不是说无论是缘是劫都会陪我么?
风刮泪痕满脸,北风送来叹息阵阵,唯有指尖能用力
不是说十指连心么?但愿能泄出我心中的痛……
门忽地推开——人影出现,惊然相望。
抬起头,含泪带笑,“爹,我想起那下半阙了。”一字一泪,一字一笑,“‘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人归后,断肠回首。只有香盈袖。’可是——暗族他们并不是人,所以非月他是不会死的”
清觞一愣,顿足道,“你这孩子”而后无言。
轩夜却惊看向墙面,“漓紫,你的手——”
归离走过来伸手拉我,我微微一闪,却被又走来的轻柳目光定住。
归离执起右手,眸光顿时收紧,指尖血肉模糊,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整个翻了过来。
轩夜吸了一口气,想提步过来,又顿住。
“我不疼。真的不疼。”抬起脸笑,“其实你们不必瞒我,你们看,我能受得住。”
清觞却是又急又气,“你这孩子,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你——”
我x着轻柳又笑了笑,“爹,多个人多个主意,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吧。”
四人会议终究还是变成了五人会议,地址也从正房移到了偏厢。
在几人不容质疑的目光中,我乖乖的坐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残甲被拔去,手指上了药也包了起来。
归离又回了趟竹园,带了副风寒茶过来熬。
三人坐到桌前。
我拉了轻柳陪我坐在床上,“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视线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爹,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爱惜自己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方才——只是太意外……”
清觞看了轻柳一眼,轻柳看向我,我满眼的祈盼。
“紫儿,”清觞严肃的看向我,“你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我们先前瞒你也是爹的主意。爹知道月儿同你有救命之恩,此事本不该瞒你。可爹的心,他们的心,不说你也是该懂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爹,无论怎样,你都不可思虑太甚。没人希望非月出事,但是若是事实,你也得接受”
我的手紧了紧,轻柳轻轻握了握我,抬头朝清觞道,“事情未必那样糟。月皇子并非常人,他既然敢去火国大漠,必定会有所准备。就算是遇到暗族,以他的功力纵不能制敌,逃总是可以的。未必就会身陨。人之身长,相似者众。虽有玉佩,却是随身之物,遗落未可知,交与别人也未可知。但凭这样断定,实是草率”
“柳儿你说的,为父不是不知只是——”清觞叹了口气。
我看向他,“爹,你在来木国之前就知道了非月去了火国大漠,是么?”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五国大比后的当夜,月儿就一个人回了水国。回去之后没几日,便一个人走了。虽未曾言明去处,但按照惯例也是每十日都将书信传回。他素来是自在惯的,水皇也未曾多约束于他。我启程前十日,水皇召我进宫说月儿这十日书信未至,问我可知道月儿的去向。我自是不知,便建议陛下找‘千机阁’查探一番——”
我和轩夜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然的悲伤。
非月他便是……
正文 第二三四章 大漠敌情!
“陛下这才告诉我,‘千机阁’便是月儿十四岁时所创此番出行,他便是挑了‘千机阁’中的二十名好手与他同行。可是没想到其余人等均不知他的去向。”清觞叹口气,“陛下便有些急,非星公主才想到月儿出发前曾去过藏书楼呆了一日一夜。陛下一查,所有有关火国大漠的书都被动过,还失了一副大漠地图。这才猜想他可能是去了火国大漠。所以立时陛下便派人快马出发去了火国。今日早间,方才收到水皇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大漠中北部发现了七具为黄沙所盖的尸骸,其状已经无法辨认,但残骸血肉中上均有中过冰寒毒的痕迹——而随身物品,也证实是‘千机阁’之人。”清觞怅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