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闲坐聊天,我听着听着有些犯困,非月便移了让我枕着腿睡。
不多时便睡了。
半夜里却不知怎地突然便醒了,睁开眼,只见几人都在打坐。
只除了柳平舟。
我朝他望去,却见他迅速的垂下眸子。
微微一愣,他刚才似乎看的是我们这个方向。
我还睡在非月腿上,他也在凝神打坐。
我没有动,只带着那丝疑惑静静的看着那柳平舟。
刚才那一触而退的眸光,让我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很想再看看他的眼神,但他却再也没抬起的眸子,只半垂着眼帘,沉默的望篝火中添着柴火。
好似刚才的那一眼只是我的觉。
我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是满满的疑惑。
他静静的一根一根往篝火中添着柴,好像把添柴当做一件很艺术,很细致的工作。
忽然,我心中猛地一动,将目光倏地朝他的动作看去。
片刻后,柴火添得差不多了,他停住动作,开始闭目打坐。
我怔怔的看着那被火舌包围的成逆时针方向堆放成扇形的木柴堆,心神猛动。
半响后,我又抬眸看了看那银面黑发的男子,最后,垂眸闭眼。
这一次,却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清晨,大家吃了些干粮,喝了水,便开始上路。
到了夜间歇息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内圈的位置。
茫茫的原始森林显现在大家面前。
大家也如同昨日一般,分工合作的清理场地宿营。
看到夜影和柳平舟朝外行去,我笑了笑,“我也去拣柴好了。”
看着他们露出微愣的表情,我眨眨眼,“大家都干活,那我也不能老是坐享其成吧。”
非月挪揄的一笑,“丫头,你会么?可不是所有的柴火能都烧的。”
柴火不仅要干的,有些干的柴火烧了之后会有很大的烟雾,有些还有臭味,我当然的。
不过的确不会分辨。
我哼了一声,“不会难道不可以学么?”
说完,我便走向柳平舟,“柳,我同你一道可以么?”
他依旧半垂着眸子,我定定的看着他,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看到其他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了,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跟着他朝前走去。
此刻天色昏暗,茂密的森林中视线也有不清晰了。
他手里提着长剑,不时在树上砍下一些枯枝,我只跟着他,将他砍下的枯枝拾起。
没走多远,我手里就抱了一大堆。
走路便有些踉跄。
他突地停下脚步,我一愣,“了?”
他伸手从我手中接过那些枯枝,取出一根绳索,麻利绑了起来,然后负到背后。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便笑了笑,“柳好像对野外的生活技能很熟悉。”
他转身朝前走,“略知一二。”
他的声音低沉,然后略带沙哑。
是我没有听过的声音。
这一刻,心里却是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我愣了片刻,见他缓住脚步,他在等我,便赶紧跟上。
没过多久,我手里又抱了一抱枯枝,他停下接了,同他背上的绑在一起。
绑好了负在背后,他道,“可以回了。”
说完这句后,他便朝来时的方向走。
他的背影高挑欣长,即便背着一堆柴火,走路的姿势也好似从容优雅。
我跟在他身后三步的距离,默默的看着,心中纠结比。
忽然脚下一绊,身体便失了重心,来不及反应,就直直的朝前摔去。
心里哀叹一声,闭上了眼。
预料中的“亲密接触”却并未发生,我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睁眼一看,银色面具在昏暗的暮色中银光闪闪,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
我忘记了动作,只愣愣的看着他。
对视片刻,他将我扶起,收回了放在我腰间的手,垂眸道,“得罪了。”
我直视他,“你是谁?”
他偏头转身,将丢在一边散开的柴火重新收拢,“在下柳平舟。”
我站在原地不动,“那你以前认识我么?”
“不识。”他道。
我垂了垂眸,“那你为何那么及时救了我——方才我并未发出惊呼,而你,离我也有三步之远。”
除非你的心思一直在我身上,一直留心着我。
我在心里默默道。
他将柴火帮好,重新背负在背上,“郡主千金之躯,跟着在下出来,在下自当在意。”
理由好像很过关。
可是,我不信。
见我站住不走,他也停住脚步,“郡主为何不走?”
我咬了咬牙,“要我走可以,你把面具揭下来给我看看。”
他身形僵了僵,声音有些低沉奈,“在下容颜有损,郡主何必强人所难。”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只是站住不动,也不。
他叹了口气,放下柴火,打亮了火折子,“郡主莫要吓到。”
说着,他揭开了面具。
跳动的火焰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古铜色的皮肤,右侧脸颊和左侧额头上都是狰狞的疤痕,黑红交。
昏暗的光线中,乍见之下,的确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