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轩婍被当众拒绝,耳根通红,她故作气恼,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哼!你故作清高!你必是想将来建功立业后,娶个比我还小的。罢了,你瞧不上我拉倒!回头我跟靳阳叔叔定亲,你可别后悔!”
宋轩婍用手背抹着眼泪,哭着冲了出去。
“小姐……”
定风第一时间想跟上去安慰她,可是下一瞬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这么做。单靳阳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他有什么资格去截胡呢?
他向老夫人沈伊伊拱手一礼,“老夫人,轩婍小姐还小,一时的想法做不得数,还请您多多安慰她、开导她。”
沈伊伊问他,“你对我这小孙女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她是七爷的侄女,比我小那么多,都能当我女儿了,七爷在我落魄时帮了我很多,我若还惦记他的小侄女,那我成什么人了?”
“如今是轩婍喜欢你,你也不考虑?”
定风认真想了想,“轩婍太小了,她未必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她年幼,我却不能乘人年幼。”
沈伊伊本想责骂他冷言冷语弄哭了自己的孙女,可是听了他的心里话,又觉得他的确是个行事坦荡的男人。或许,她这个孙女还真是眼光独到。
这一晚夜深了,宋轩婍还躲在假山的石洞里,抽泣着。
定风提着灯笼来找到她。从小到大,她每次闯了祸,就把自己藏在这儿,挨到祖母和七叔消气了、心急了为止。而每次都是他提着灯笼来找她,也一直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轩婍小姐,夜深了,快回房歇息吧。”
宋轩婍对他吼道,“你走开!人家第一次喜欢人,就被拒绝了。而且,你想都不想,就拒绝得那么快!你真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定风认真哄她道,“轩婍,你现在还小,我愿意等你长大些。等两年之后,如果你的心意还未变,我就娶你。但现在,我不能让你草率地定下终身大事。”
石洞里,宋轩婍对着外头喊道,“随便你,反正我就是要现在就定亲!反正你也不要我,我就答应嫁给靳阳叔叔。”
“轩婍,你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宋轩婍赌气道,“我不出来!”
定风将怀里的一个木匣子打开,对着石洞里的宋轩婍道,“轩婍,我名叫韩裕,祖上世代从军。这是睿宗皇帝的孝端皇后,赐给我祖母云阳县主的嫁妆,是一套赤金首饰,我祖母便是戴着它们出嫁的。后来,我父亲成亲也将它们用作聘礼娶了我娘。我娘去世后,它们便传到了我手上。等你及笄礼后,你若是还愿意嫁我,你就带着它们来找我,若是有了别的打算,只需差个人送回即可。”
宋轩婍终于暂且停下抽泣,从石洞里走出来。果然,定风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宋轩婍没好气地接过去,看见匣子里装着一整套赤金首饰,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多件,做工极精巧华美非常。宋轩婍心想,让她送回?不可能!到了她的手上,就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韩家主母她当定了!
“我……我要是反悔,自然会还给你。可你要是反悔了,我就是把它们扔臭水沟里也不会还你。”
“我不会。轩婍,我等你。”
不知为何,只要他说会等,宋轩婍就相信他一定会等。
“回去歇息了,好吗?”
“嗯。”
定风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宋轩婍抱着匣子走到后面。一路上,她心跳得飞快,她希望自己快点长大,生怕这两年之间出了什么意外。
宋轩婍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好,半夜里,她偷偷点上灯,给自己梳了发髻,把首饰一件件地戴上。满头的珠钗压得她脖子有点酸,她又害羞又甜蜜。
而另一边,定风也是一夜辗转反侧。他的祖上也是风光过的,可如今落魄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复兴韩家,也不知小姑娘的一时兴起能持续多久。一切都是未知,让人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宋轩婍抱着那匣子,献宝似的跑去找祖母沈伊伊。沈伊伊孕吐得厉害,商陆在服侍她漱口。
宋轩婍把匣子抱到床边打开,“祖母,七婶,你们看,定风哥哥昨天晚上把他的传家宝送我了。他说,这是孝端皇后赐给他祖母的嫁妆。”
商陆看了看,“看不出来,定风还藏着好东西呢。”
宋轩婍一脸羞涩,“我昨晚戴上试了试,太重了。”
沈伊伊训责道,“真是胡闹。女孩子家要矜持一点!”
话说如此,看着自己的孙女是真的高兴,沈伊伊也只能默许了她暂且先收下这一套首饰。左右还有两年时间,她可以好好地想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时,一个丫鬟进屋传话,“老夫人,吴州知府衙门的李同知带了衙役上门来,说要带走初霁少爷。此刻,四夫人不让带人走,正哭闹撒泼呢,您可要去劝劝?”
宋寰一直说这个孙儿孝顺,可沈伊伊就是看他不顺眼,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兔崽子心思不纯良。果不其然,还真是让她猜中了。
“淅儿,陪我去瞧瞧吧。”
“是。”
商陆扶着沈伊伊来到四房,宋初霁被两个衙役押着,四夫人哭得眼睛都红了,跪在地上拦住李焰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