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劲用得大些了，翅膀便有些摇摇欲坠，形状也模糊不像翅膀，乌鸦快哭了地拼命缩紧翅膀，黎歌给它的阴影实在太大，叫它见到黎歌，就觉得浑身血液加速，胸口的囊里，装的食物也飞速消化了掉，一坨屎啪地掉到地上。
空气中沉寂了几秒。
黎歌很贴心地帮它把翅膀捏好，重新装了回去。
“我人很好吧？”黎歌问。
乌鸦更想哭了，它眨眨眼睛看向四周，不管是谁都好，只要不让它单独和黎歌在一起就行。
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没有一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还是静悄悄的。
月光如水，因着它的动静而微微波动一圈，转瞬又消失不见。
“我人很好吧？”黎歌重复地问了一遍，顺便将它放回地上，撸了把头毛。
乌鸦打了个激灵，快速往后退了两步，还小心地避开那坨排泄物，嘭地撞上门口。
它真是羞死了。
光是一看见黎歌，它便觉得肩膀处痛得厉害，身上的翅膀就跟没了一样，飞也飞不起来，连逃都觉得腿软动不了，心里的恐惧瞬间扼住了它的喉咙，叫它呼吸不畅，怕得要死。
“你，你想要干嘛？”
黎歌此时已经蹲下了身子，低看着它：“你家主人——来了？”
她抬眸示意了门口一眼，乌鸦快速地摇头，摇完，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只好板着一张脸，悚然地看着黎歌，后背贴着门，胸脯大幅度地起伏着。
声音颤成了心电图：“你，你别过来啊……”
第79章 第七十九：被抓住命运的尾巴（18）
话音甫落，一只素手就向它伸过去。
乌鸦动弹不得，完全是轻松的，就将它抓在了手里。
在抓到的那刻，乌鸦还在苍白地大叫几声，试图挣扎几下，但完全没用。
落到了黎歌的手里，挣扎？只是滑稽的表演罢了。
乌鸦沙哑地叫了几声，发现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它已经逃不出黎歌的手掌心了。
于是，它做出了最后一个挣扎。
就在黎歌抓着它起身的那刻，它背上的翅膀骤然变回两张薄纸。
乌鸦嘭地落到地上，来不及喊疼，急慌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旁边跑。
还没跑出两步，被黎歌一把捞了回来。
“走地鸡。”黎歌唤它，“别乱动，不然伤到你，就不好玩了。”
乌鸦被抓中命运的尾巴，嘭地直面摔在了地上。
它想，自己完了。
它已经变成了一只废鸟，不会再获得撒罗大人的喜爱了。
它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只乌鸦，它——已经变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走地鸡。
不再会骄傲地俯视群众，不会引声高歌，以后只能贴着地面，仰头看向人类，做出俯首称臣的姿态……
它满含泪水，转过头看向黎歌。
黎歌见它不反抗，满意一笑，叫乌鸦起身。
乌鸦从地上爬起来，两只小爪子紧抓着地面，紧张地并在一起。
黎歌：“车间里那两个女孩子，你知道她们在哪儿么？”
就在不久前，肥啾告诉她的，车间里出了一件事。
便是它在车间里，见不到那两个女孩子了。
其中一个是马成的金屋娇，先前当着大家的面让马成下不来台，遭到报复也自然，黎歌料想过这种事，不过再想着，总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也就没有考虑。
关于车间里，也只是叫肥啾在里面盯着，有什么大问题再提醒她。
而肥啾告诉她的，先前马成确实是针对了那个女孩，但也没叫她做什么，只是叫她进屋帮撒罗，而另外的女孩想着搭把手，便跟着她一同进去。
再后来，两人都没有出来过。
先前肥啾还能查看到里面的动静，但中间的时候因着三公的事没分出精力，再回过神去找她们，却发现找不到了。
“她们……她们……”
“不要对我说谎，也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黎歌眼神微眯，身上陡然生出压迫的气势来，一下子压得它喘不过气来，畏惧感卷土重来，如浪潮盖没它的头顶。
乌鸦啪的摔坐在地上。
“我……我说。”
在两个女孩进入房间之后——
“你们来做什么？”撒罗手里拿着一个晶核，正坐在一方桌子的后面，撩起眼皮子看她们。
两人局促地站在门口，压低着脑袋。
女孩子声音还抖着，小声道：“我们，我们是进来帮你的。”
屋里，那个手骨折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温柔的女孩用余光环视了一圈，心觉奇怪，忍不住问：“我们要帮忙做什么呢？”
“你们——过来。”
撒罗朝她们伸出手，那手上，没有戴手套。
手腕削瘦，骨节分明，从手背到手肘处，青色的血管盘根错节地分布着，如同骨头裹上一层皮似的，乍一看有点恐怖。
女孩下意识地觉得有问题，她呼吸一紧，艰难地咽咽口水：“过去——要做什么？”
“过来。”撒罗的话，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