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疲惫的紧,娘子给我擦擦背。”
他嘴角弯弯,坦坦荡荡的样子,反倒让她莫名又心安,又暗暗现责备自己不该不信任他。
两人相处,信任便是基石,若基石不在,楼建得越高,就塌得越快。
不知是那点歉疚作祟还是别的,她竟没有拒绝,红着脸随他步入内间,瞧他一件一件剥除身上的衣裳。
宋倾歌心口猛的一跳,脸已经烫得不像话。
宋倾歌手里握着一只搓澡用的巾帕子,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动作僵硬似乎也慢了半拍,就那么不紧不慢的搓着。
“重一些,我皮糙肉厚的,你得使些劲才好。”
她那双手似带着魔力,暖暖的柔柔的,不轻不重的似乎直接抚在他心口,莫名叫他红了脸。
宋倾歌听罢,暗暗压下那些羞涩旖旎,深吸一口气之后手里也重了几分。
可待她透过内室萦绕的雾气,看清楚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心口似是被重物重重一击。
大大小小的伤疤交错在一起,虽早被岁月模糊着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可仍旧十分可怖。
要怎样的撕杀,才能长成如此?
“疼吗?”宋倾歌颤抖的手指极轻的落在那处足有三寸长的伤疤处,淡淡的疤印子凹进去一块,当时是割去一整块的肉吧?
眼泪滴落下来,模糊了她的眼,一滴两滴……而后便再也收不住,她不敢想,那该有多疼?
苏莫转过身时便见他的小女人一脸的泪,却仍压抑着不敢喘大气。
“傻瓜。”
他反手一捞,就将她重重按进怀里。
“都过去了呀,小傻瓜!”
他声音轻轻的,嘴角传乎还刮过她耳边,许是屋子里热气袅绕,熏得她满脸通红不说,心跳也随之乱了节奏。
“往后,我罩着你,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你!”
也许是母性,也许是别的。
她下意识的出口,可话说出来,她才觉得可笑,她手无缚鸡之力,更无半点权势,一个乡野妇人罢了,拿什么来护他?
于是脸上又是一红。
“好!往后娘子护着我。”
苏莫呢喃着将怀里的女子又紧了紧,恨不能柔进血肉里,两人化在一处才好。
只他□□,这样毫无距离的拥抱着,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宋倾歌明显感觉到那双烫人的手缓缓在她后背游移……
“咳……水都要冷了,你赶紧出来吧。”
她猛的挣脱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疯了一样跑出房间,停在拐角处捂住脸用力顿了顿脚,连呼吸都烫人的紧!
“……”
苏莫轻笑一声,道:“咱们是夫妻,娘子怎逃得那样快?为夫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没逃,这不是怕你饿得紧,叫人将饭菜端进来。”
宋倾歌拍了拍胸口,又吞了口唾沫,脑中不由自主浮现方才情景,心道老娘若是不逃出来,可不就是羊入虎口,等着被吃么?
可为何脸上的笑抑制不住……心里还美得紧?
里头似乎传来一阵宠溺的笑,她捂了捂滚烫的脸颊,清了清嗓子,假模假式拿了本话本,摆了个认真拜读的造形,才喊红玉将热好的饭菜端进来。
红玉叫人抬着饭菜进来时,苏莫已经换好衣裳坐在案前,只她家主子依旧老佛爷一样倚在榻上,似乎看得十分起劲。
“姑娘您书拿倒了。”
主仆俩闹惯的,红玉瞧她主子那模样,憋笑已然十分辛苦。
“做人丫鬟最重要是不多管闲事!我瞧着你丫话挺多的啊,怎么着?要不要姑娘我给你寻个相公啥的,省得你一天到底那么闲?”
恼羞成怒的某人放下手里的话本,表面上凶巴巴,实则面上红晕尚未退去,又跟被人抓包了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红玉压根没往心里去,只管捂着嘴偷乐,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就关了门退下去了。
“这丫头,连我娘子都敢调笑,放肆!配了人打发出去才是正经!”
苏莫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两根手指淡定的自案上敲了敲,那神清,分明还在调笑她方才的心慌意乱。
“欺负人!”
她撅了嘴,盼着水汪汪的大眼眼睛委屈巴巴的瞧过去。
苏莫便觉得,心口那一处,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轻轻将人拥进怀里,像是哄小婴孩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娘子莫要难过了,恩?”
声调轻轻向上扬的一个恩字才刚落音,作精上身的宋家姑娘便躲在他怀里又笑了开来。
这个怀抱,这个男人,这一刻的温暖,她无比眷恋。
“你会不会永远如今日这般待我好?”很多人都说深情总是辜负,岁月长河里,那些美好的总归会成为回忆。
从前她无所谓,辜负不辜负的,不负自己不负此生便好。
可遇见他之后,便突然有了奢念。
贪心的想要抓住这份感情。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是活着一日,便想守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