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歌老脸一红,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种对待婚姻大事如此草率之人。
可依着眼前的局势,再加上她那些不省心的亲戚强加在她身上的名声,她实在是很难寻觅良缘,况且而今肚子里这位父不详的小家伙日溢长大,她不成亲就得沉塘!
她哪里还有得选?虽那叫花子出身不显,也许还有一堆臭毛病,但那又如何?而今她卖身契在手,用得不趁手随便塞俩钱就能打发了!
不过短短一瞬,宋倾歌已然作了最坏的打算,心想若自己身在古代作个带娃离异妇女虽说也是艰难,可她有钱!还不用沉塘!
太阳简直都朝她微微笑有没有?
这些,凭红玉这种土著,约摸是不敢想的。
“笨!”随手揉了把红玉脑门上梳起的小髻,直将个爱美的小丫头惹得欲哭无泪,宋倾歌才娓娓道来。
“三十六计看过没??”
红玉摇头。
“你觉得那叫花子生得美不美?”
红玉点头。
“那你觉得将那家伙打扮得漂亮点,往咱们酒楼门口一站,再顺便吆喝两句,大姑娘小媳妇会不会怦然心动?”
红玉再点头。
“她们一心动,咱们酒楼生意自然而然不就好了嘛?”
“姑娘你好生厉害啊……”
“那是……”
这几年宋家做的生意……虽有些上不得台面,挣头却是极大的!特别是到了宋倾歌手上,只因她调配出来的秘药“欢颜”,无毒无害,药性强劲,方圆二百里地的青楼小倌争相购买,可以说是一货难求。
故而有家酒楼这么半死不少的经营着,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给自己留下的后路,万一哪天那生意做不成了,她还能从良不是?
可……人家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不,宋老板便是在那个月高风黑的夜晚,栽在了自己亲手调配的秘药上头,配来时,除开身上那些青红的痕迹证明那事确实发生过,旁的,她一概记不清了。
“姑……姑娘……”
宋倾歌捶着脑袋想着心事,待要一脚踏进自家门槛时,红玉一脸惊恐的顿住。
疑惑间抬眸望去,四处粉刷一新又张灯结彩,要不是头顶上宋府两个大字正悬在上方熠熠生辉,她都疑心自己是否进错了家门。
“倾歌,快来快来,为父方才为你解决了一桩大事啊!”
宋老爹满面红光小跑着来到门口,又万分满意抚了抚那作为奸商的标志性八字胡喜滋滋的道。
“什么事?”宋倾歌心里顿时一咯噔。
“爹连喜堂都布置好了!”
宋老爹解决了悬在心间的一桩大事,委实高兴,虽说花出去几千两也未能他给招个赘婿回来,可架不住他闺女命好,眼前那个,他也满意的。
“我觉得您可以连灵堂也一块儿给布置了!”封建社会包办婚姻什么的,果然很可怕啊!宋倾歌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这爹到底是从哪个嘎啦里头寻来的汉子,这般严防死守竟还有漏网之鱼?不科学啊!
“混账话!”宋老头板着脸较着劲,连呼吸都粗重了些,显是气得不轻。
“我要成亲的对象是谁?这都要拜堂了,我连自己要嫁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未免老头子就地身亡,宋倾歌深吸两口气,扯出个僵硬的笑来问道。
“熟人!熟人!”
宋老爹一拍脑袋一顿足,连忙使人去将他寻来的那乘龙快婿给唤来。
一来怀了孩子之后饿得快,二来宋倾歌也怕自己一会“战斗”的时候体力跟不上,于是在“新郎官”到来之前,她先叫红玉从厨房端来两盆酸辣粉。
是的,脸盆那么大一碗!吃一碗倒一碗!誓要发扬她宋家不作不死的光荣家训。
就在宋倾歌气得头顶冒烟、吃得满嘴是油时,家丁总算领着他家准姑爷姗姗来迟。
“表妹……”
似乎来者声音里的惊疑、欣喜、沮丧兼有之,故而表妹二字听起来颇为意味深长。
可这声音一入耳,宋倾歌握住筷子的手一抖,只听得一声脆响,她惊得连碗带盆摔到了地上。“秦时光!!!”宋倾歌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眼来人,真真冤孽!
说起来,这秦时光也是旧相识,当年差一点就成了族里过继给她爹的儿子,而今却是脱了宋家祖籍,勉强能称他一声表兄!
原来宋家在小鱼镇虽有一定根基,却是三代单传,到了宋老爹这一代,更是直接只生了个不怎么中用的闺女,加之积累了百年的财富,到是叫那些旁支亲眷好生眼红。
多少次想方设法巧立名目来分一杯羹,而秦时光,恰巧是人家当年想塞进来又没能塞进来的人。
“我会对你好,也会对孩子好的!”
不知宋老爹是如何同那秦时光谈的,这会子只见他面色微微烧红,很是期待的朝宋倾歌看了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去,整得跟个待嫁的大姑娘似的。
宋倾歌直翻白眼,从小,这货有事没事就爱惹她,可以说,要不是秦时光的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武功如此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