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心惊胆战的坐下了,还不知道昭远帝叫自己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明珩受伤的事情并未在宫中传开,一开始便被严密封锁起来了,因此除了近身之人,其余人并不知晓。
茶茶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昭远帝开口呢,没成想昭远帝自从说完了那句‘茶茶,坐’之后,再无半句。
又过了一会儿,茶茶的屁股都硌痛了,正想悄摸摸的站起来走走的时候,才又听到下半句。
茶茶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昭远帝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珩儿......¥#%*.......”
茶茶在内侍诡异的目光下搬着太师椅往前走了两步,又坐下,竖起耳朵专心的听。
“茶茶,珩儿母妃走的早,你别怪他,别怪他......”茶茶这才知晓,原来皇帝说的是明珩。
不提还好,一提茶茶就想哭。原本都快忘记了,又被提起伤心事.....茶茶突然觉得头有些痒,忍不住伸出手挠了挠。
难道是那宫中御制的生发膏起效用了,还不错,海棠味的。茶茶木然的想。
“对你,他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
昭远帝继续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慢慢悲怆起来。
“珩儿身为断袖....你们就算成婚,也不会性~福的..........我的珩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说到最后,昭远帝竟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
茶茶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子,反应过来之后才慢慢捂住了嘴。
她听到了什么?!
明珩他、他竟是断袖........
茶茶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昭远帝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到她耳里。
昭远帝闭着眼斜躺在榻上,迷迷道道的嘀嘀咕咕:“他这样对你,是为了让你死心,是为了你好,也好断了你的心思........”
“他是为了你好啊茶茶.......”
说完,昭远帝靠在塌上打起了鼾声,看来是睡着了。
茶茶公主惊悚的捂住嘴巴,带着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顺拐着的回了自己的寝殿,暗地里哭了一晚上,第二日早上起来眼睛红肿,一整天都呆呆的,像是失了神,一有人问她怎么了,茶茶就忍不住往下掉眼泪。
好在此后明珩再也没遇见茶茶的纠缠,少年身子骨强健,伤也很快好了起来。不过宫中就那几个地方,难免会碰到,令明珩奇怪的是,就算是面对面的碰见了,带着漂亮毡帽的茶茶也只是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偷偷的,悲伤的,同情的,看着自己。
真是让人头大,明珩目不斜视的越过她走了。
临走的前一日,茶茶跑到明珩的宫殿,红着眼睛将一封书信塞到了他的怀里,马上又跑了出去。
明珩皱起眉:“她怎么回事。”
沈默也不知道个一二三四,硬着头皮回道:“.....茶茶公主明日便要启程回南蛮,也许是来见您最后一面吧。”
若是换在平时,明珩是绝对不会看的,可是这几天也许是受了伤,太过孤寂了,宫门都没出过几次,所幸拿出来看一看解解闷也不错。
明珩当时就把信封给拆开了。
那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九皇子亲启:
茶茶明日便启程南蛮,九皇子不必担忧茶茶会纠缠不休了。
你我二心,难归一意,茶茶必不会再强求。
望日后九皇子宏程似锦.......
明珩读到一半颇觉好笑,没想到这公主还蛮有才的,然而越往下,他的脸色便越阴沉一分,到读完一张俊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下面是这个样写的:
九皇子虽为断袖,但是品貌非凡,乃是精彩绝艳的人物,切不可妄自菲薄,世人若是难容九皇子,可来南蛮寻茶茶,茶茶必以美酒,美男相迎。
望九皇子珍重。
然后是落款,茶茶。
茶茶公主可能是年纪还小,字认不全,句子也写的乱七八糟,白话与文言狼狈为奸,还有几个错字,这简直就是一篇惊世巨作。
明珩垂着眸,手缓缓收紧,将这信握在拳中,攒成了一个愤怒的纸团子。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告诉她,自己喜欢男人的?
彼时茶茶骑着心爱的小马在广袤的原间驰骋,自觉认为对于明珩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茶茶此时光溜溜的脑袋上便会生出细细的绒毛,慢慢长成柔软如黑缎一般亮丽的长发。
广袤的南蛮才是她的归宿,而不是这冰冷禁肃的皇城,只有在更广阔的天地,这多南蛮之花才会向阳生长出更加绚烂的花朵。
“殿下,其实茶茶公主她——”
沈默一句话未说完,便被明珩淡声打断了:“她什么?”
“殿下何苦为难自己?”
“我从未为难自己。”明珩眼神瞥过去,透露出几分警告的意思。
沈默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表面上是天潢贵胄,皇室子弟,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命啊,然后内里到底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谁又能知道呢。
*
伤好了的明珩又开始作妖了,提溜着个小王八在宫里来回的走,丽妃的小公主不知道碰见他多少次了,不知道是怕那畜牲还是怕提着畜牲的人,每次见了都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