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明白刚刚顾之洲一看到她,那两秒钟的打量是什么意思。
这边,“看着就让人心碎的”程夏已经依依袅袅地站到了顾之洲身边。
顾之洲大方地给袁斯曼介绍:“袁老师,这是我女朋友程夏,也是学古筝的,不过拜在龚天望老师门下。”
龚天望在古筝界名气也不小,只是还是比袁斯曼差了一截。
这么一截,就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
程夏笑吟吟地跟袁斯曼点了下头:“袁老师好。”
然后,她转向程西惟和孟景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你们好。”
程西惟扯了扯嘴角。
程夏这人有点婊,当年还妄图绿她。
不过,既然有人想装陌生人,程西惟、孟景忱还有袁斯曼也乐意看破不说破。大家相安无事地打完招呼,程夏就挽着顾之洲往外面走去。
结果,刚好碰上从洗手间跑回来的何羡。
何羡瞪大眼睛,狠狠地上下打量了程夏一番。从程西惟的角度望过去,何羡的表情有点像那张著名表情包——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何羡跑到程西惟身边,胳膊肘拐了拐她,又冲程夏的背影抬抬下巴。
程西惟连忙挽着她的胳膊来到袁斯曼跟前:“羡羡,快跟袁老师打个招呼,老师同意重新收我了。”
何羡一下明白她懒得讨论程夏,连忙笑嘻嘻地跟袁斯曼问好。
当年何羡跟程西惟好得就像连体婴,程西惟练琴,何羡就跑来琴房等她,慢慢也就跟袁斯曼混熟了。
只不过,当何羡看到旁边还有个孟景忱时,那一脸笑容就沉下来了,母鸡护崽一样,把程西惟挡在身后,好像孟景忱身上有病毒似的。
孟景忱:“……”
他似乎还被程西惟的闺蜜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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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剧院出来,何羡还是忍不住跟程西惟提了提程夏。
“刚刚那个帅哥是程夏男朋友?”何羡问道。
程西惟点点头:“嗯,帅哥亲口介绍的。”
何羡啧啧两声:“好好一个帅哥就这么给糟蹋了,当初真应该把她纠缠孟景忱那骚样录下来……”她说着,话题一转,“不过她怎么回事,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程家大小姐,品味怎么还那样?身上每一件单品都挺好看的,怎么穿到她身上,人没变好看,衣服倒是变丑了。”
程西惟嗤了一声:“这谁说得好,她妈还是个服装设计师呢!”
说话间,一辆车子从她们身边缓缓开过。程西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后面的车牌。
她认得车牌,是孟景忱的辉腾。
何羡接着说起往事:“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那会儿你穿双Jimmy Choo,她也跟着穿;你背个香奈儿,她立马跟上;你做个羊毛卷,她隔天也烫一个羊毛卷……还有还有,你看一本毛姆,她就立马在朋友圈发一条乍看文艺感十足、实则狗屁不通的读后感,还是读《小时代》有感,这不是我们的童年读物吗?……这人只长了半个脑子吧?”
的确,程夏是个“学人精”,而且专盯着她程西惟学,学穿衣、学发型、学自拍角度,就连发朋友圈都要学程西惟的句式。
后来学古筝,程夏也是紧紧跟着程西惟的脚步。只可惜,程夏起步太晚,连袁斯曼的裙边都摸不到,最后只能托关系投到了龚天望老师的门下。
不过,随着程西惟从程家搬出来,程夏也开始探索自己的风格了,只是有一样她还是改不了,非跟着程西惟学。
那就是选男朋友的眼光。
程夏勾引过孟景忱,而且是在程西惟和孟景忱的婚礼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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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美国合作商送回酒店之后,孟景忱看了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晚上他跟负责文瀚教育上市的券商有个饭局,不过在饭局之前,他还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孟景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击剑馆。
自从跟程西惟离婚,他就变成了一个单身男人。
单身男人最怕什么?寂寞。
白天繁忙的工作之后,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
刚在一起时,程西惟每天在家里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他回家,就甜丝丝地迎上来——景忱,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后来,他的事业进入飞速扩张期,回家越来越晚。刚开始,程西惟还很体贴地说理解他,可到了后来,程西惟就开始跟他抱怨,问他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家重要。
其实,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家庭和事业真的两难全。很不幸,那时候的孟景忱也是大部分中的一个。
练完击剑,教练说他现在的技术比以前强多了。
孟景忱感谢教练的夸奖。
是啊,一个单身男人,工作之外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可不就只能用在这些兴趣爱好上了吗?
从击剑馆出来,孟景忱已经重新换上正装。司机把车停在门口,他上车之后,报了个酒楼地址。司机应了一声,低调的辉腾静静地开上主路。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文翰教育上市,券商、律师和会计师都是底下的团队在负责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