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苏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
此刻，苏寒看着她的神情变了，完全由最开始面对陌生人时候的疏远外加一点小小的局促，变成了满满的厌恶。
呵呵哒，被顾家豪这么一提醒，便宜儿子终于认出自己这个亲妈了。
在认出苏染的一刻，苏寒甚至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近十二年的时间，这一对母子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实际上两人之间的接触少之又少。
不是一个好女人。
这是苏寒对于“苏染”唯一的认知。
虽然还不知道苏染曾是苏家小姐这一茬，更不知道“苏染”过去干出的那些“丰功伟绩”，不过，苏寒却多少知道“苏染”一直在做的“工作”是什么。
在“苏染”视这个儿子为污点的时候，苏寒，也同样为自己和这样一个女人流着同样的血而感到耻辱。
可笑的是，就在刚才，看着这个女人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他居然会觉得对方很温暖。
对了，刚才旁边那个男人不是说了吗，这个女人这样的打扮说不定也只是某种工作需要。
哼，装得倒是很像，他差点都要被蒙骗了。
可惜这一切，都在认出苏染身份的一刻，彻底分崩瓦解。
苏寒在苏染靠近他的一瞬，厌恶地退后了一步，躲开了苏染伸过来的手。
两人之间的举动也落入了一旁顾家豪的眼里，顿时挂出了一脸轻蔑而荒诞的神色，看了看苏寒、又看向苏染。
“呵呵，苏染，这就是你说的不是来工作？感情苏大小姐伺候夜场的客人乏了，想换个口味了？”
听了顾家豪的话，苏染还没说话，倒是苏寒染上了一脸的怒意地朝着顾家豪的方向瞪了过去。
关于苏染的“工作”，对方或许说得没错，可让对方竟然将他和这个女人说成这种关系，这让苏寒异常愤怒。
他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至于此刻的愤怒当中是否还有一些其他原因，苏寒暂时无法深究。
“你——”闭嘴……
不等苏寒将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却被苏染一下拦住了，移动一步、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我怎么样就不劳顾家主费心了，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毕竟——你的工作也不比我轻松呢。”苏染垂着眼，缓缓说道。
闻言，顾家豪的目光一沉。
“你什么意思？”
苏染这话咋一听没什么特别的，可听着对方的口气，莫名的顾家豪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主要是，他心虚啊……
似乎看出了顾家豪的心虚，苏染勾唇一笑，暗道一声：赌对了。
“没什么意思，我在夸赞顾家主你劳苦功高呢，要是王领导知道你任劳任怨地陪着王夫人做头发，肯定也会这么觉得的。”
顾家豪是顾家的独子、也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不假，可顾家豪就是个毫无经商能力的草包，这一点也不假。
在上一任顾总死后，顾家豪不想让顾家的产业垮掉、又想继续过他的潇洒日子，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去为某些达官显贵的夫人排解“寂寞”。
不只是苏染口中的“王夫人”，顾家豪的服务名单上差不多有七八个这样的贵妇人。
只是“王夫人”是其中最大的客户罢了。
苏染很庆幸当初她从头到尾看完了那本小说。
这件事还是在原小说的番外里，男主偶然查到的。男主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女主也知道了。
之后女主利用这个把柄控制了顾家豪，让顾家成为了她手里一条指哪咬哪的狗。而这也成为了女主之后在宋家彻底站稳脚跟、并且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极为重要的砝码之一。
自己刚到这个世界就抢了女主这么大一大金手指，苏染也怪不好意思的，可现在不沾点男女主的主角光环，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从顾家竖着走出去。
一直自以为隐秘的事情被苏染一个小角色说出来，顾家豪一定会更加小心吧，之后还会不会被女主拿捏住实在不好说。
至于女主少了这个助力之后，还能不能让宋家上下信服，苏染就更加不知道了。
不过，想想，女主和男主孩子都生两个了，又有男主360度全方位的护着，当不成女斗士、继续当小公举应该也还好吧。
这么一想，苏染瞬间平和多了。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苏染再一次看向了顾家豪。
果然，苏染的一句话，让顾家豪面色骤变。
“你、你怎么会知道？！”顾家豪满脸惊恐地问道，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顾家主之前不也说了吗，我客人很多的。”
这个时候，苏染没有坦白这个消息来源于女主，不是因为她善良、不想给小说里纯良高洁的女主惹上麻烦，而是因为她一个下线的炮灰，实在不想再和男女主惹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苏染的话倒是让顾家豪信了几分，心底开始阴毒地琢磨起究竟是哪面墙透了风。
同时，看着苏染的眼神也不怎么好。
“哼！在那种地方待了十年，倒聪明了不少，都学会威胁人了，不过……”，磨着牙，顾家豪又神情自傲地道：“你以为你今天能从这里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