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屏自是羞愧难当,这种男女之事被小辈看穿了可怎么办呢。
她甚至没有和华桑桑探讨过半句,于是连忙矢口否认道,“老爷好心带我去明洲那里治病,是我不该出现在小姐的眼睛里,小姐可千万不要误解了……”
“父亲,”见华定仍有些难色,华柔柔自然道,“原是柔柔误判,不过,父亲,您要做什么柔柔自当。”
“柔柔,父亲若有什么事,自然也会告诉你——这是宫里下来的帖子。”
华柔柔接过那帖子,那封面的字迹飘逸而隽永,倒很是那个人所写。
*
那个人也刚从西北回京。前一个夜晚反复改了三次帖子,终于写满意了,又觉着字数过多,怕招来方案,于是用了最初写的。
不出意外,那帖子打开就两行字——
“华柔柔,
中秋见。”
好巧不巧,去个内阁竟然见着了对政事没半分上心的薛怀民,虽依旧是插科打诨的模样,但看着那被使唤整理时的脚步,并不见得多慢。
成煜哑然,而后拦住了薛怀民跨过门槛的脚步,“你怎么会来?”
薛怀民捧着一堆地方民情,恭谨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父亲说要个帮手,草民哪里敢推脱?”
“说真话。”
“草民想参加明年的殿选,还望太子殿下多给个机会。”
“薛怀民,怎么忽然认真了起来,可真是让孤惊喜,希望你明年的殿选也不要让孤失望……”
话未讲完,成煜低头,垂眼所见,是个鼓鼓的针线蹩脚的荷包——
可上面的情状略带熟悉,仔细看那针法……倒像是那一个人,华柔柔。
“你这荷包哪里来的?”
“草民又不是想做内臣,总不至于要事事禀报吧?再说路上随意捡的,说不出哪里来的。”
“拿下来,给孤欣赏一二,可以么?”成煜用淡淡的口吻道,心却又百般纠结不适。
是她的……那该如何?总不至于短短数日,她就这么变了心?
“这东西又不好看,也上不了台面,太子何必浪费时间呢?”
“再说,草民捧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拿下来,太子新奇,找人做个便是,为难草民这不大好吧?”
成煜执着,冷下声来,“孤让你拿下来。”
“好。”薛怀民放下了这一叠的资料,缓缓地解下荷包来,交由太子手中。
只见,太子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郁闷。
再还给他时,眸中厉色不知添了几分,他接过时,对方竟握得还有些紧。
作者有话要说:成煜:孤觉得孤没有吃醋。
第25章
成煜便久久地伫立在那里,看着薛怀民扬长而去的背影,刺目而灼心。还回那一个香囊时他是这样告诉自己,对方很有可能本就是捡的——
可想着对方的言行举止,欣然而拿出香囊的模样,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不舒服。
*
七月廿九。
下过一场雨,夏日的沉闷不再,天气清爽了不少。
慕小小来华府,与这里的门禁站着的数人大都认识了,自是熟稔地找到了后院,华柔柔也不得不勉强地撑起主人的架子,招待一二。
好在慕小小这个人也足够自觉,旁人的家事不会过多询问,做人还是很有分寸,所以,华柔柔很少感到不适。
慕小小不知为何,虽然分明是用那般愉悦轻松的语调,华柔柔偏生听出了几分小女生有心事那般的不经意流露的抱怨。
几句埋怨里,几乎句句都有她那个哥哥的名字。
“你哥哥很久没有回去?”华柔柔问耐心问道。
慕小小这时打开了话匣,一下子表情委屈了起来,“是根本没有回家,好吗?”
“他去西北本就走得急,我待在家中安分这么些日子,只听他只传了个‘事务繁多’的口信,压根就没有回来的意思,恐怕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妹妹……”
又像是灵机一动般活跃地靠近华柔柔的肩头,“华柔柔,你以前不是和宫里那些人走得很近么,就不能给我探探口风,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就想知道哥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就怕他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又不好意思带回家。”
“以你哥哥的作风,恐怕这不大可能。”
慕瑾洲的为人,朝堂上下,几乎无人不知,华柔柔也早有耳闻,只听说只是醉心于朝中事务,哪里顾得上什么美色?红袖添香也实属不可能。
慕小小依旧面容苦楚,“可我还是不放心。”
“那慕小姐要不找个人通报一声,你慕家小姐要进宫,自然也不会有人拦着……”华柔柔似乎全然看出了那一分苦楚的真假。
“谁说他一定在宫里啊?”
华柔柔听出了这时的话风,反问道,“你既然自己已经了解了情况,刚才又为何拜托我来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