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意外地顿了一下：“不用了，我……”
“快点。”叶繁星却不由分说地把那几张打湿的纸巾塞到了他手里。
微凉的触感落在他火辣辣的掌心里，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路深下意识低头，正好看见她纤长白皙的小手不经意地从他手背上擦过。
“……”
莫名感到了一点不自在，路深沉默片刻才说：“谢了。”
“不客气。”叶繁星说完指指他桌上的数学书，“对了，刚才发了你们之前的数学小考试卷，我帮你夹书里了。”
“好。”路深回神，用那湿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上沾到的泥土石屑。
“所以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她的眼神有点诡异，路深不解挑眉，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翻开数学书看了一眼。
“……”
“这零分你是怎么考出来的？懒得做还是不会做啊？如果是不会做……请问大佬，您当年是怎么考上二中的？”叶繁星对这事儿是真的很好奇，问着问着就忍不住往前凑了几分。
若有似无的果香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从她身上飘来，香香甜甜，说不出的好闻。路深下意识闻了一鼻子，然后整个嗅觉就都被这味道占领了。
“……”
他心里越发不自在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才说：“那天我临时请假了，没考。”
叶繁星倒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啊”了一下后追问：“所以你不是懒得做也不是不会做，是没时间做才得了鸭蛋的？那你成绩怎么样？好不好呀？”
“……还行？”
伤口清理得差不多了，路深随手把脏了的纸巾扔进王建南系在课桌下的小垃圾袋里，引得他回头看了一眼。
“咋了深哥？”
“没。”路深抬手把他的脑袋掰回去，然后才看向叶繁星说，“那什么，我趴会儿啊，有事再叫我。”
正在想他这个“还行”是什么意思的叶繁星：“……你又不听课？？？”
路深曲起长腿趴在桌上，偏头冲她勾了一下唇：“嗯，我们天才不用听课。”
叶繁星：“……”
不用怀疑了，这家伙肯定是个比她还渣的学渣！
又见他说完就要闭眼，叶繁星忙道，“哎，你等等。”
路深：“嗯？”
“那个，之前忘了问你，你微信号是什么？”这是叶繁星第一次问男生要微信号，虽然只是同学间的正常往来，但她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飞快地掏出手机说，“咱俩现在是同桌，以后肯定有需要对方帮忙放个风，通知个消息的时候，所以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路深下意识地想说好，可一想自己那内存早就爆满了，现在别说是下载微信了，就是打电话都有点卡的小破手机，又停住了：“我没有微信，你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随手拿起只笔，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
叶繁星：“……？”
叶繁星觉得不可思议，这年头谁还会没有微信？路边要饭的乞丐都知道举个二维码牌子呢！
所以他其实只是……不想加她？
这个猜测让叶繁星笑容微僵之余，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过就是个微信号，至于吗？
她有点儿难堪也有点儿恼羞，正想说什么，却见路深写完手机号码就重新埋下了脑袋，一副只是随手打发她，半点没在意的样子。
叶繁星：“……”
算了，不加就不加，谁稀罕哼！
***
之后几天，叶繁星没再主动找路深说过话。
倒也不是赌气，就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人家明确表示拒绝之后，还腆着个脸凑上去追根究底。
她没那么厚的脸皮。
路深也没那么重要。
另外，从来只有她叶大小姐拒绝别人的份儿，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遭遇滑铁卢呢，她心里多少有些气恼，私下也没少嘟囔“这家伙是不是眼神儿有问题”之类的话。
不过嘟囔归嘟囔，她倒不至于在路深面前表现出来——虽然一向对自己信心十足，但叶繁星也没有自恋到觉得全天下的男生都该喜欢她、捧着她。这一切的小情绪，都只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留下的印象有些深刻罢了。
至于路深，他一天到晚大多数时间都在补觉，偶尔不困了，也是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跟王建南等人瞎聊，根本没注意到叶繁星的不对劲。
倒是一直对叶繁星多有关注，座位离两人又近的王建南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这天下楼做课间操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路深：“深哥，你是不是惹繁星生气了？我看她这两天都不怎么跟你说话。”
路深正漫不经心地挥着修长的四肢，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着大家划水，闻言一愣，挑眉看他：“她本来也不怎么跟我说话。”
王建南：“谁说的？她刚转来那会儿，你俩不还聊得挺欢的么？”
路深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和叶繁星本来就不是很熟，再加上性别不同，话题聊不到一块儿去，当然不可能一直有话说。
“不是，我的重点不是你俩为啥不聊天了，是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王建南扭着胖胖的身体转了个圈，嘴里呼呼喘着气，“要不昨天英语小考的时候，她怎么笔坏了都……都舍近求远地找小静子借，不找你这同桌借？”